風雲詭譎(20)(1 / 2)

聯盟總部。薇歐拉瞪著眼前的這人大約有半分鍾,空氣凝固得讓人發瘋,她想起在哪兒見過這人,沒想到他還活著,活得還很不錯,竟然是聯盟邀請的賓客。“節兀被毀以後,原來你躲在小島上。”薇歐拉先發製人,嘴角擠出一絲冷笑。那人不以為許,倒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眼神困惑地看向她,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嗬嗬,多可笑的問題,她從懂事起便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隻要能有飯吃,有地方睡覺,她會出現在任何地方。這混蛋居然在她麵前裝模作樣,扮起無知容易被驚嚇到的上等人了,可笑!“海立雲垂的事你也知道.......”她故意沒有說話,等著對方的反應。那人自然是個老謀深算,耐心地等著她往下說。她清了清嗓子眼,眼神掠過窗外的人影,那人沒有回頭去看,似乎還在等她說完未說的話,她輕聲歎了口氣,說:“很多人都死了,天水診所不複存在了,凹地莊園也不複存在了。”“你還活著,”那人的臉上掛著嘲諷的冷漠,說:“你在海立雲垂,你怎麼逃出來的?”薇歐拉心下一沉,看來對方什麼都知道。她眉毛一挑,索性冷硬地答道:“我運氣好,逃亡是我最擅長的事。”那人的兩隻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她,似在確認她的話有幾分真。很快,他放棄了,隻道:“既然你已經逃到聯盟小島了,就好自為之吧。”聞言,薇歐拉輕輕一笑,似在譏諷他。他道:“我們的賬改天再算。”她剛待詢問,那人轉眼不見了。一名服務生端著盤子走來,銀盤上是一杯起泡酒,她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她靠在身後的桌子上,深深呼了口氣,送了口氣,那人顯然是為了別的目的來到這裏,在事情完成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她本以為對方會抓她離開小島。這世界上如果還有誰能偷偷潛入聯盟小島,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也隻有這個人了。老管家在賓客間穿過,稍駝著的背景,臉上充滿謙卑的神情。忽然,眼神一動,他看到了薇歐拉,眼神毫不停留,走去跟一個服務生說話。她回頭一看,院子不知何時開了迷你彩燈,一閃一爍,讓她頓感暈腦母旋。她不得不扶著櫃子的一角找張椅子坐下。馬蒂爾這時從後樹林繞進院子,不斷地拍著肩膀上的螢光蟲。這是小島上一種為了美觀而設計的機械發光蟲,白天看不見,到了夜晚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薇歐拉猜想這些螢光蟲是老管家為登島的賓客準備的,鑒於聯盟小島的特殊情況,每一個登上小島的人都會受到監控。螢光蟲自帶某種粘合作用,被馬蒂爾拍滅的蟲子滅了,掉落在半空中與其他螢光蟲粘合成新的螢光蟲,原理像海洋中一種長生不老的水母,分解、重組,循環往複,直到老管家不再需要這些蟲子,團滅清理。馬蒂爾發現了站在陽台上的薇歐拉,在宴會燈光的陰影裏,誰也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馬蒂爾下意識地笑一笑,一想,她根本看不到幹脆省了,她指了指院子另一邊的小樓。薇歐拉似乎點了點頭,手上的酒杯擱在桌子上,轉身回進宴會廳。薇歐拉在賓客裏尋找秦珍珍,不見蹤影。她見老管家在餐室裏跟服務生說話,門口有機器人在等著。她立刻意識到有事發生,老管家的肩膀動了一下轉過身,她趕緊離開餐室外。穿過狹長的小徑,薇歐拉從長廊繞進院子,站在一棵巨樹下,碩大的樹葉恰好遮住高處的偷窺。她等了一會兒,以為馬蒂爾走了。“你來了。”馬蒂爾似笑非笑的臉從樹林後出來,她肩膀上濕了一片,說:“宵小他們的處境堪憂啊。”薇歐拉裝作漠不關心的表情,這些在馬蒂爾看來毫無用處,她看準了薇歐拉還很在乎宵小他們,她感興趣地在薇歐拉臉上細細探究,笑道:“還沒死,不過也快了。”“他們還在聯盟群島?”她問,眼神看著林外隨時會聚攏進來的螢光蟲。“當然,吳少卿和烤架都在島上,他們可是奉了鐸圖的命令,趕盡殺絕。”“就算屠島,對鐸圖有什麼好處?他一樣什麼都得不到。”馬蒂爾笑了起來,諷刺道:“你為什麼要裝傻?你可不是因為傻才才在這兒的。複仇不會因為目標擊毀而停止,而是內心的欲望是否得到滿足。”薇歐拉沉默地轉開視線,她不明白怎麼連馬蒂爾這種人精也喜歡當麵挑戰別人的小謊言,隨即對著她冷笑,道:“你在這裏肯定不是為了裝傻,所以是來參加宴會的?休矢邀請了你——啊,你們本來就熟。”馬蒂爾嘴角含著冷笑,走到巨樹的另一側,瞄了一眼林子外的螢光蟲,幽幽道:“你猜,還要多久那個老東西會借口跑來這裏查看?”薇歐拉忽然一轉身,走出林子外,響起一陣笑聲,道:“啊,要不是這些螢光蟲,我大概還要在林子裏迷路一會兒。”老管家的臉上皺紋又加深了幾分,一雙渾濁的眼睛打量了薇歐拉一番,語氣極不情願而恭順地說:“薇小姐請移步書房,有人在等你。”她猜是休矢,整個晚上她沒怎麼見過休矢,不知是他躲著不見人,還是今晚來的人太多。馬蒂爾聽到兩人離去的腳步聲,螢光蟲已消失不見,她又繼續等了一會兒,從林子的另一頭走了出去。院子裏的噴泉前站著不少宴會上的賓客,服務生穿梭其間,這麼多人忽然聚集在院子裏看起來有些難以理解,尤其鵝卵石的路麵上讓腳踩高跟鞋的女士們很反感。“在看什麼?”一個女賓客問身旁的男子。“休矢說海上奇觀。”男子微微而笑。馬蒂爾懂得這種笑容背後通常沒什麼好事,紈絝子弟間流行各種殘酷、危險的遊戲,他們有種相似的表情、眼神,和這個男子一模一樣。不知為何,她感到雙手直冒冷汗,她對即將發生的事充滿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