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潛入水下尋找蛋車的碎片，在凹地莊園的那些時候，他發現這些造型奇怪的車不僅實用，還有著意想不到的功能，譬如在水中行駛，一輛海陸空的車以其滑稽的外形讓人忽視它的實力。凹地為什麼需要在水中行駛的車？潛艇對於住在凹地的居民而言用途不大，私人飛機更符合他們。喬找到的蛋車碎片上有凹地的標誌，刮擦的痕跡使標誌十分模糊不清，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宵小看了眼方塊A手上的珊瑚，大聲道：“這東西我怎麼看得眼熟......一定在哪兒見過。”一部分記憶在腦袋中消失了，凡是他想不起來的事他下意識便認定是失去了。家明接過珊瑚看了看，道：“沒錯，是市長辦公室的東西。”又問：“你去過魯伊斯的辦公室？”“那會應該他還不是市長。”宵小道。喬從水下浮上來，手裏拿著幾顆珍珠。宵小笑了起來，道：“你去挖寶了？海底果然有寶貝，你把珊瑚給我，我也去看看挖點！”家明沒理會宵小，對喬道：“夜明珠？怎麼會在這裏？”“有蛋車在這片海域墜毀。”喬道。宵小眉毛一挑，來了興趣，道：“凹地毀滅時，有人從這條路線逃跑，但是運氣實在不好，不是被打下來，就是被惡劣天氣吹下來了。”家明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麒麟咧開嘴笑了起來。“柏圭有詳細的凹地內部數據，聯盟與凹地的關係很複雜，直接擊落飛行中的逃亡蛋車，這太不可思議了。”家明搖搖頭，不擅長遊泳的他努力把脖子抬高，嗆到嘴裏的海水鹹得讓他吐苦水。“凹地的數據庫藏在哪兒？”喬問，眼神看著家明，又看了看麒麟。麒麟很快地搖了搖頭，家明道：“山頂殿堂。”“沒有備份？”喬道。“鏡像存儲，”家明道，“清理時也是。”喬隻是搖頭，他對家明的回答並不相信，凹地的數據庫一定被理事會裏的人偷偷藏起來了。聯盟、市政廳尋找倉庫大約也是認定數據已被銷毀，不可修複。凹地莊園能在柏圭的眼皮底下放棄閣夭的未來，收攏所有資源歸於凹地，絕不可能自斷後路。對於凹地而言，從戰略上這一舉措便是自殺，沒了閣夭這個緩衝地帶，爭端將白熱化。凹地莊園能做到這麼有恃無恐的理由是什麼？喬的腦中閃現了一個名字，他瞥了眼家明，對方似也想到了同一個人。“天水診所將數據移走時，同時移走了凹地莊園的備份？”喬道。“外島中心醫院的舊址上正在重建，整片沼澤地收歸醫院，”麒麟擦了擦快流進眼睛的海水，道：“市政廳不能輕易入內檢查。”“是不能，還是不敢？”宵小道。“都有。”家明道。“哦？”喬道。“沼澤地裏的實驗室被擱置了很多年，薑醫生接管醫院後一定大有作為。魯伊斯知道他手上有很多未被記錄的數據資料，以他現在的處境沒什麼辦法。”家明道。“以後會更沒辦法。”喬道，“魯伊斯不會養虎為患，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我認為是。”方塊Ａ遊近他們幾人，點頭承認道。“你找到的蛋車碎片，還有這個珊瑚燈，到底說明什麼？”紅桃Ｋ對他們的賣關子感到惱火，多米加笑著拍了他一臉水。“吳競彙是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他替薑醫生做事。”喬道。“他主導了這一切。”宵小陰陽怪氣地說，忽然看著家明。家明被他瞧得有些心虛，道：“我對此不知情，吳競彙與凹地理事會、聯盟，甚至市政廳裏的一些人關係密切，他有很多渠道證實各種傳聞。”“改天我也該去開個健身房，”宵小笑嘻嘻地說，“如果這次沒死的話。”“狡兔三窟。”喬道，“薑醫生會那麼放心把所有的重要數據都放在柏圭轄區的沼澤地？”麒麟立刻搖頭，家明沒有作聲。“吳競彙發現了進入倉庫的方法。”喬幹脆道。宵小皺了一下眉頭，道：“僅憑這些發現？”他雙眼瞄了一眼蛋車碎片和珊瑚燈。“被擊落的蛋車會是誰？”怪石忽然問。“林科。”家明道。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家明，他解釋道：“麻球登上聯盟小島的消息在神經網絡上被爆出後，我不太相信，照片的真實性我沒來得及證實。林科在凹地已死了，誰也說不準盧曦的時間重置哪次有用，哪次無效。他是出生在閣夭的人，我確定他出生在閣夭城，這意味著他一出生就被標上標簽，他的一舉一動都會上傳恩布蕾拉。麻球想找到他，他駕駛蛋車逃脫，天眼都會受到反饋。聯盟擊落他的蛋車，為的就是防止他帶著重要信息外逃。隻要他沒死，他就不可能離開柏圭的管轄區。”“——這就對了，我看到線上有張林科的懸賞告示，但立刻被人撕了。我以為他要麼死了，要麼是惡作劇。”麒麟道。“現在怎麼辦？”宵小道，他對事實真相沒有興趣。“你負責追蹤。”喬對他道。宵小一愣，“什麼，我？”喬點頭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方塊Ａ他們是退役軍人，嗨，水手們，你們有什麼拿手絕活快說出來，我可不想喂魚！”宵小怪叫道。方塊Ａ沒搭理他，多米加笑了笑，紅桃Ｋ氣得瞪著眼睛，反駁道：“我親自把你切成段喂魚。”宵小剛要反擊，被身後的喬按進水裏，喬道：“該工作了，天氣又不行了。”海上的平靜沒有持續多久，失去木筏的眾人隻能或抱著木板，或仗著水性好支撐著，在沒有淡水和食物的情況，這種狀況維持不了多久。喬抓了兩條魚，怪石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取出內髒，兩條魚切成幾塊，轉眼分光。宵小水性極好，在水中的他如魚般跟海洋中的生物暢遊，追蹤魚群的路線，他發現越來越多的蛋車碎片。浮出水麵後，他大聲道：“在這個方向！”喬聽到風中傳來他的聲音，對其他人招呼道：“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