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青鬆旗如血
旦守紅陽暮守月
出膛雷鳴歌仙闕
摔打龍吟詠妙絕……”
此時的何舒隻有19歲,穿著一身迷彩服,胸前還別著一朵大紅花。趁著休整的時間,她獨自跑到練兵場上。看著軍人前輩們踏著整齊的步伐,聽著他們喊著響亮的口號,她不禁詩興大發,忘我地吟詩。可吟到一半,便被人打斷了。
“文工團的吧?”一陣男聲夾著軍人特有的豪情,傳入何舒的耳畔。何舒紅唇微勾,涉世未深的人兒大膽又直率。稚嫩的臉龐蓋不住調皮的小心思。“我是文工團的。不過……”何舒轉身向身後的人來一個右慣拳。
那人堪堪地側身避過,眼中卻閃著自信和好玩的光芒。而一心隻按自己的套路來的何舒沒有發現他的神色變化。隻見她閃到他的身後,以閃電般的速度將他的右臂纏上,扭扣在後背。用力踹向他的膝關節,再順勢把他整個人壓在地上。“我是文工團裏演偵察兵的。”
她得意洋洋地看著被自己牢牢地摁在地上的“俘虜”,沒有發現她的“俘虜”此時輕蔑地挑了一挑劍眉,冷嗤一聲。這個小丫頭速度還挺快的嘛。不過,功夫還沒練到家。但是,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吧?她踩他哪兒了?
“啊!”何舒還沒來得及轉變心情,就被突然彈起的“俘虜”死死摁趴在地。雙臂被反扭,兩個手腕被他的一隻手緊緊扣住。何舒現在,除了五官能動,全身都動彈不得。“喂,同誌,你踩著我哪兒了?”嘖,失策失策,居然反被人鉗製了。這男的把她掀下來,可以。把她摁趴在地上,也可以。但,踩她的尻,這有點過分了吧?
“嗬!”那男的冷笑一聲。小丫頭,不是很能打嗎?有本事自己逃脫。鬼叫什麼?“你剛才也踩我那兒了。準你踩,就不準我踩回去?”
老天!居然如此流氓!她算是長見識了。“這哪兒一樣啊,我是女的,你是男的。”
扣住雙腕的手收緊,如不斷加重的鉛塊壓在她的手腕上。“戰場上,沒有男女之別,隻有戰士。”那男的冷下臉,嚴肅地說,“明白了嗎?”
現在大夏天的,何舒卻感覺身後寒氣逼人。“明白!”天啊,一入伍就和一老兵杠上了。怪自己年少氣盛啊。希望這兵不是她班長之類的。否則,這日子就會過得酸爽至極。
……
“大夏天的,怎麼麵泛桃花?”林子衿那欠揍的話把何舒從八年前拉回了現實。手握汽車方向盤的他兩眼目視前方。但也肯定,回過神來的何舒給自己遞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不調侃我就不會開車是吧?”如果不是他在開車,瞅著他這個調侃完她就得瑟到差點要哼小調的模樣,何舒真的想往他潔白的臉上來一拳。人都30歲了,怎麼還是那個喜歡逗她的鄰家二貨?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在誇你呢,夭妹兒。”不帶這麼強詞奪理的。可是,論拽文,他能比得過一個語文老師嗎?“如此說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那衿哥在我的心裏,不就綠了嗎?”語畢,拋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給林子衿。看著林子衿吃癟的樣子,何舒心裏別提有多爽快了。
……
冷水落到蕭禦的頭上,純淨的水滑過他深邃的眼;翻過他高挺的鼻梁;濕潤他薄涼的唇瓣。水花濺起,他寬厚的肩膀上,今日的塵埃被彈去。流水飛落,他寬闊的胸膛中,躁動之火漸漸退去。
他該冷靜一下了。今日一整天,他做了太多仿佛從心又仿佛違心的事情。從搶了鍾茗樂的手機來翻找何舒的手機號,到與何舒兩唇相近,他居然有一瞬間還想吻上去,再到剛才走了之後繞了一圈又回到警局,因伊人已離開,他心裏還有些許失落,這些讓他吃驚的事情,證明著他今天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