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王大師的表現……絕對是前恭後倨！
好像試探了一下什麼，但自己和龐大海的反應沒讓他滿意，態度就立馬冷淡下來了……
張青峰想的是，他試探的是什麼呢？
換位思考，以龐大海之前說的話，如果自己是這位王大師的話，無非會得出倆結論：一是判斷張青峰和龐大海倆人是土豪；二就是判斷倆人是盜墓的。
但他之前就說了兩句話，一句沒聽懂，另一句也沒探聽倆人是不是有錢人，反而是直接詢問目的，而且在張青峰說出來之後，態度立刻變了。
那麼，問題肯定在第一句上，盜墓絕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自古有組織犯罪都是有暗號的，俗稱切口、唇典，比如說天地會的“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之類的。
張青峰和龐大海接雖說觸過幾夥盜墓賊，不過他們接觸的那些檔次都太低，所以對這些切口並不熟悉，難道這王大師第一句說的不是南昌話，而是切口？
想到這裏，張青峰說道：“王大師，過盤不量道，招子忒不亮，底子透風悶頭倒！”
他這話也屬於唇典，是解放前北方的土匪專用的，意思是說：“我們雖然不是一路人，但你招子得放亮點，壞了我們的好事你兜不住！”
如果對方能聽懂的話就能知道，說這話的人是殺人越貨的主兒，而且已經撂下狠話，意思就是你敢壞我們的事兒，我就要你的命！
張青峰說這黑話也屬於無奈，唇典這玩意他恰巧他會，北方土匪的話未必南北通用，但就會這一種，起因是他太爺爺和爺爺都當過土匪，直到上世紀五十年代才被解放軍剿滅，回到家裏當了良民，但他小時候爺爺經常憶往昔，逗孫子經常說這個，小孩子好奇心大，倒是學的挺溜！
當時張青峰還問過他爺爺：“你和我太爺爺為啥當土匪啊？”
他爺爺沉默了一會兒，說：“沒飯吃啊！”
小時候不理解，現在偶爾想起來，張青峰還挺傷感的，尤其他爺爺去世的時候他正好在當兵，最後一麵都沒見著，他就更不想回憶這些往事了。
現在這情況，這王大師明顯是改變主意，想哄他們走了，好好溝通肯定是沒戲，威脅人家“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不帶我們玩我就報警”也不好使，因為人家有地頭蛇罩著，即便警察來了，警察是信倆外鄉人，還是信人本地村長和治保主任的？所以人家根本不怕。
所以最有效的辦法無非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明白的告訴對方“我也不是好人”，外加威脅：“小心我弄死你！”反而效果會更好。
果然，王大師腳步一頓，明顯是聽懂了，疑道：“兩位是冀北來的？”得到確定答案後，感慨一句：“燕趙自古多義士啊，怪不得看兩位鷹視狼顧，豪氣幹雲……”邊說邊眼珠子亂轉。
龐大海說：“老頭，甭管我們是哪兒來的，我明確告訴你，我們一不是求財，二不想害命，更沒興趣壞別人的好事兒！都是道上混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真要是我們的事兒砸了……哼哼，海爺弄死的人不少，絕對不多你一個！”
龐大海和張青峰殺過人麼？
當然殺過，不過他倆殺的都是被X物質控製，已經失去人性的行屍走肉，真要讓他倆對一普通人下死手……倒不是說不敢，最起碼得讓他倆覺得是罪有應得，還得確保沒後顧之憂的，所以這話明顯還是嚇唬人。
不過多次經曆過生死的那種氣勢卻不用裝，也裝不出來，王大師察言觀色的本事確實一流，不然也不會想盤盤兩人的道兒了，既然看不出倆人底細，果然還是不敢冒險。
猶豫半晌，一抱拳：“王某有眼無珠了。”
然後三人簡單交流了一下，各自透了些底，張青峰隻說為了查那個“菱形標記”而來，而且隻是查看，不幹別的。
王大師則是說自己實際上是一風水先生，在閩粵一帶也是小有名氣，擅長驅邪避禍之術，這次來也是受人所托，為楊家村的老支書，也就是楊氏兄弟的老子治病來的。
然後他又簡單敘說了一下事情的起末。
兩年前，謝教授發現楊家村老莊地下另有玄機的時候，就是老楊支書陪他打開地窖一起下去的，而且出於保密需要，當時老楊支書把他的幾個兒子都給哄走了，不過下去以後似乎並沒有什麼發現。倆人在下麵呆了不到半小時就上來了，而且什麼東西都沒拿。
但自從謝教授回北京後，老楊支書便一病不起，而且跑遍了各大醫院，怎麼查都查不出病因來，吃了N多保健品和補藥，但依舊一天比一天虛弱，而且蒼老的極快，現在已經形如枯槁，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挺有精神氣兒的一老爺子，雖說歲數大了，但沒病沒災身體一直不錯，連牙都沒開始掉呢，卻去了趟老莊的地窖回來就變這樣了，要說跟那地兒沒關係，誰都不信。
楊家兄弟也想尋思著既然不是病，那麼肯定就是別的東西了，於是便四處求神問仙，可惜找來的人都是一群樣子貨，別說找出原因，連那座地窖的入口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