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美美去那邊做什麼了,她跑回來的時候我迎上去問到:“你和誰一塊兒吃飯?”不知我為什麼這樣,是我早就料到她的回答?還是我已經透知她心裏在做選擇?選擇我這個哥哥還是她高一的一塌糊塗的同學。我很害怕,甚至是恐懼,一千萬分之一,她真說出來那個答案,我該怎麼辦?我在吃力地撐著那道思想防線。
“我吃過了,我回學校去。”木美美錯愕地看了我一眼,一副與陌生人說話的表情,然後跑著跟上了她的高一同學,留下了思想決堤的我。
我恍然回過神來,立即跟上史俊他們。因為我覺得如果不馬上跟上他們,以我現在的大腦思維,我肯定會找不到方向,迷失自我。我感覺到周身的空氣在變得稀薄,但卻凝重,反正就是沒辦法順暢的呼吸。木美美的答案打死我都想不到,原本以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她告訴我在她高一同學和我之間她選擇前者(但即便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都足以讓我顫抖),卻萬沒料到她會欺騙我,欺騙一直以來最在乎她最信任她的,如果現在還可以這麼說的話,哥哥。到底是怎麼了,如果那個先前曾向我敬煙的家夥這時能夠找出一條理由來證明木美美是在給我開玩笑的話,我願意並且發誓會將我所有的潛在資本(前提是我果真有)毫無保留的無償的奉獻給他,可惜他沒有,任何一個人都沒有。
我徹底後悔了,或會自己時不時地抱怨上天,以至於它赤裸裸地向我公報私仇。我們(我們和木美美他們)居然進了同一家餐館。木美美的高一同學還極力要求大家坐一張桌,說什麼也都算是同學的。幸好這家餐館在開張前沒預料到這種情況,桌子普遍不夠大,於是分兩桌坐開,卻是挨著的兩桌。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我拋開原則地自我承諾,假若木美美和我們坐一張桌,我就忍痛原諒她之前對我無情地欺騙。然而當木美美坐到另一張桌子旁邊時,我的心碎了,碎得那麼幹脆,利落,讓我毫無防備。木美美隔三差五地站起來給他們倒酒,幹杯,就算看不到也感覺得到。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我努力告訴自己,沒什麼,真得沒什麼。無所謂,真得無所謂,卻怎麼也控製不住情緒的蔓延。我起身想站起來,旁邊的史俊按住了我,我撥開他的手,拿起酒杯站起來說敬大家一杯,然後,將酒潑進了喉嚨。史俊不了解我,他們都不了解我,我不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就像我喝酒一樣,但從不在難過的時候喝。我坐在那裏,慢慢地沉浸下去。隨他們怎麼問,隻推說頭有點兒暈,酒也不喝,菜也不吃,手一下子找不到落點,隻好揣進兜裏。任它在裏麵咯咯作響。不經意間,手機何時放進上衣口袋裏的都想不起來了。摸到那根隻剩下一半的手機鏈時,心又痛了。拿出手機,將那半根手機鏈拽下來,隨手一扔,眼睛卻四下裏著急的尋找著,但始終沒有看到。
這頓飯吃得時間可真長,我開始討厭中國人的吃飯方式,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明白,他們吃得不僅僅是飯,還有時間,亦或他們都明白,也很樂意拿時間作作料,時間總是那麼的多,揮霍點也沒有關係似的。
走出餐館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後麵走著。那縷被史俊打斷的思緒很不情願地又被接上了。為什麼我和木美美的性格相差那麼遠,我卻那麼地喜歡她,它們難道都是串通好了的一塊兒來整我?這段還沒理順,其它的記億都湧上來了,為什麼那天晚上下雨會好難過,好壓抑。為什麼當木美美高一同學出現的時候會有一種危機感,更甚於為什麼每次與木美美通電話都會莫名的愁腸許久。又或許,她以為她的交際關係遠比我重要,我不會也不應該去介意,因為這個世界的美好並不是由於單單我對她好,而這也換不來她的以後。現在,什麼都不再需要解釋了,事實擺在眼前固然無需解釋,而更重要的是沒有意義的解釋誰還會在乎?好難過!所有這些自己曾無數次刻意忽略過的問題終於在最後的一刻勾勒出一幅殘不忍睹的畫麵。在我難過到極點的時候,雨總是在我之前忍不住掉下淚來。我微微仰起頭,天空好大,與我的心一樣,空空的,隻是不停地,不知該不該傷心地落著淚。
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