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班的人們起來的更早的是那些做早點的攤販們了,不過這早點攤也分三六九等,最次的隻能賣點雞蛋灌餅,肉夾饃的臨時攤販是最沒譜的,可能今天擺這裏明天擺那裏,很難掌握他們出沒的規律。
能在街邊支起爐灶的稍微好一點,能給提供個小米稀飯,大餡包子就算是不錯的水平了,但是這種攤販一般都長不了隨時都有被取締的危險。
隻有那種門麵不大的小飯館包出去的早點攤才是大多數人願意就餐的場所,在那裏大多數人可以坐下來踏踏實實的花幾分鍾時間吃一頓熱乎乎的早飯。
熱情的老板會手腳麻利的將一籠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一碗碗鮮香滑嫩的豆腐腦,一根根色澤金黃胖乎乎的油條做出來,賣給每一個需要他們的人們。
鄒木貴走了許久就是想找一間賣小籠包和豆腐腦的早點鋪,給剛剛認下的幹兒子鄒水生買一籠小籠包和一碗豆腐腦帶回去。
雖然老漢已經活了幾十歲了,可是吃了一輩子苦的他卻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但是他曾經見過收廢品的老板買給自己的兒子吃,他記得那個孩子吃的時候拿滿足的感覺,也因為那小籠包飄出來的肉香味在那個收購站多待了十幾分鍾。
在跋山涉水似的走了好遠後他終於走到了一間這樣的早點鋪門前。
現在大概快到七點的樣子,早點鋪門前擺的桌椅上已經坐了好幾桌了,隻剩下一個靠近馬路的桌子還空著。
走到攤位前的油鍋那鄒老漢看著忙碌的老板,一麵咽下口中不斷湧出的口水,一麵想等老板看到自己後給兒子買包子。
在忙活著炸油條的老板是個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的漢子,他發現一個腳穿破洞的舊球鞋,身上的T恤和大褲衩子明顯破舊不堪而且因為長年不洗澡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異味的老人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剛扔下油鍋,正在翻滾著逐漸變大的油條。
窮人總是最能體諒窮人,漢子衝屋裏正在收拾碗筷的婆娘喊道“孩他娘快出來一下,給這位大哥裝兩根油條!”
“哎,來啦!”
話音剛落就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麵目和善的中年婦女,她麻利的扯下來一個掛在門把手上的塑料袋裝了兩根油。,雖然在遞給麵前邋遢的老漢前她明顯用眼神詢問丈夫他是否付錢了,但是從丈夫那略有歉意的眼神裏,她明白丈夫又是看人家可憐要免費送人家了。
鄒木貴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這裏的老板就遞給他兩根油條,從來沒有買過早點的他並不知道要怎麼做,傻傻的並沒有接過袋子反而開口說道“我,我想要一籠肉包和一碗豆腐腦!”
中年婦女有點怨恨的想這個老人家怎麼這樣啊,我們也是窮苦百姓又不是開善堂的,一籠包子可要五塊錢呢,要賣五六籠包子才能掙到五塊錢,這可不能白給你吃了!
不過就在她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之前,鄒木貴伸出了油膩膩的右手,露出裏麵已經被捏得皺皺巴巴的人民幣。
有錢就好辦了,開門做生意什麼人都會碰到,老板娘開心的說道“包子一籠五塊,豆腐腦一碗一塊五,您老帶走還是在這吃!”
鄒木貴想到兒子鄒水生幸福說道“我,我是買給兒子吃的,我帶走,嘿嘿!”
老板娘收完錢將找的零錢遞給老漢後指了指那邊空著的桌子說“大爺您先坐那,包子還要一會才能好,幾分鍾就得!”
為了兒子老漢不怕等一會,一邊幸福的笑著一邊走了過去在那裏做了下來,不過仍然有些怕生的老人隻坐了半個屁股,沒敢坐實了。
早點攤各個桌之間擺放的間距都不遠,就在鄒老漢坐下後,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旁邊幾桌的客人都皺著眉頭往邊上挪了挪,然後加快吃東西的速度想要盡快離開。
老漢注意到大家的反應,敏感的他也搬著凳子盡量往遠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幹早點攤的老板有三怕,流氓工商和城管!
這三類人都是做小買賣的人惹不起的角色,但是想要避開他們的糾纏卻也不容易。
因為是在小飯館包的早餐,所以如果工商和城管有人要來檢查,小飯館的老板總能提前收到消息,讓他們關門躲避檢查,但是那些遊手好閑的流氓就沒法避免了,隻能讓他們自己應付。
哪個城市的流氓其實都差不多,都是些好吃懶做混社會的人,他們不事生產或者憑著土生土長老家的人脈關係混跡於街頭巷尾,沾點小便宜欺負欺負老實人。
大多數小混混最喜歡幹的事還是到處找錢去網吧包夜,熬完一個通宵的他們總是在早上六七點鍾從昏暗無光空氣汙濁的網吧裏麵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