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現在開始,你隻許疼我一個(1 / 3)

出來首都機場,打著車,把紙條遞給司機:“師傅,去這個地方。”

路很遠,車子順著蜿蜒的高架路,漸漸深入城市的脈絡,穿行在高樓的森林裏。冷雨瀟瀟地敲著車窗,我心裏一刻不停的想,自己見著她,應該說什麼才好呢?

下得車來,正在下雨,灰蒙蒙的天氣,風裹著冷雨撲在身上,冷而潮,仿佛比北方更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那條路位於這座城市的深處,路兩側有許多高大的法國梧桐,在這個季節猶未落盡黃葉,在半空中枝葉交錯。雨漸漸地停了,無數枝葉拱圍著,將猶有雨意的天空割裂出細小的縫隙,滴滴答答是枝頭積雨跌落的聲音。路兩側都是些頗有歲月的老房子,偶爾能看到精巧的屋頂,掩映在高大的法國梧桐與圍牆之後。這條路靜謐如同無聲,在這樣一個冬日的下午。我胡亂揉了揉被細密雨絲打濕的頭發,終於找到門牌號。牆很高,牆裏頭能看到的也隻是樹,落盡葉子的闊葉喬木,枝椏整齊如梳地向上伸展著,如果是夏季,想必會是濃翠欲滴吧。

開門的是一個挺和善的阿姨,不等我說明來意,便笑著請我進去。大門式樣老舊毫不起眼,走進去後沿著幽深弧形的石道一轉,視線裏才出現精心布置的花圃,潺潺的大理石噴泉。花園裏筆直的水杉,隻怕都有了數十年合圍粗細。還有兩株極大的香樟樹,依舊濃翠如蓋,掩映庭院深深。石道一直通到盡頭,才看出樹木掩映後的西班牙式大宅。

房子頗有些年代,走進去覺得像博物館,因為舊,因為大,客廳空闊似殿堂。家具陳設老舊,壁爐裏竟然還生著火,米色的地毯上躺著一條哈士奇,頭擱在爪子上,睜著褐色的眼睛看著我,模樣氣質都像一匹狼,可是那種凶狠被慵懶完美地掩飾了,見我走近亦不動,連尾巴都懶得搖一下,這樣的狗,倒真像是她養出來的。

“喝點什麼?”

“為什麼要出院?”

“那是我的事情。”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有點生硬,“總之請你回去,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旁人來幹涉。”

我靜靜盯著她看。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屋子裏沒有開燈,壁爐一點火光映在牆壁上,她的臉在陰影裏,看不清楚。

她忽然笑了笑:“子漠,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最美好的時光。從前我還想著,想可以跟你在一起。可是後來我才明白一些事情,有許多東西,不是我想就可以擁有。我自己也很費解,為什麼我生來什麼都有,就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子漠,你其實很好,可是我不再愛你了。”

“你撒謊。”

長久的沉默之後,我看著她的眼睛,開口打破沉寂:“撒謊會長長鼻子。”

她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在撒謊,子漠。”

“我跟安琪一塊兒長大,小時候領著大院的一幫小孩子玩過家家,我是新郎她是我的新娘。十歲的時候我跟媽媽去英國,從小到大,我們兩個從沒分開那麼久過,每次打電話,我們兩個小家夥就在電話裏哭的死去活來。直到她讀大學認識了你,我們的話題往往圍繞你展開,雖然以前不認識你,可你的照片我早就看過了。說真的,剛開始的時候我有些討厭你,你把我唯一的好朋友安琪搶走了,那段時間她嘴裏、心裏全是你。可是子漠,你知道嗎?在我剛剛回國前的一天半夜裏,我打電話給她,毫不知情地問了一句她跟你的情況,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隻是因為離開你了,二十多歲的人,竟然像個孩子般在電話裏哭的說不出話了。

“從小到大她是多麼優雅出色的女子啊!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傷心,她很多次在我麵前誇你的好,我一直以為你們會結婚,因為安琪這丫頭特死心眼,對誰好就死心塌地的一輩子也不會變。她對我好,這輩子就死心塌地的認我是姐妹,她愛你,就能為了你和家裏鬧翻,一點一點地去攢錢,想著能跟你結婚。她甚至還跟我說過,你們的兒子,將來一定要認我當幹媽。她就從來沒想過你們會分開,她哭的時候,隔著好幾千裏地,我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就在心裏想,我最好的姐妹,為一個男人傷心成這樣,我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你第一次說出你名字的時候,我就在想,這難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尚子漠,我可認得你了,原來就是你啊。跟幾年前的照片比起來,你也沒怎麼變化,更不見得有多英俊瀟灑,怎麼會是你?怎麼就是這麼普通一個男人,把安琪迷得七葷八素,讓她能為了你哭的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