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他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哎停,我隻是好奇問問,沒有袒護的意思,你不愛說就不說吧。”

見雷亞的情緒又要激動起來,她趕忙放軟了聲音,可別小看她談落落,畢竟也是跟著前機管局局長學過解救人質方麵的談判的,她不喜歡做不自量力的事。

或許是憋得久了,也或許是覺得談落落軟軟弱弱的沒有威脅性,告訴她也無妨,在雷亞口中,她聽到了一個跟所有人形容都不一樣的受害人小馬。

小馬雖然以寫作為生,天天夢想著自己也能成為頂級大神,出書、拍影視、開簽售會……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嘴巴,寫書的收入也就基本能夠支撐他的生活,偶爾有所盈餘,這可跟他的相像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看著多年的朋友們一個個都成了大神,羨慕得不得了,性格比較內向的他慢慢的就憋出了心理疾病。

看心理醫生?

看不起;

想辦法泄憤?

怕被逮捕。

於是最後他把目光瞄到了智人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有人把智人當朋友,也有人把他們當下人,為什麼自己就不能把他們當泄憤工具呢?

小馬便拿出了所有的錢,購買了一個即將報廢的二手智人,開始了他的殘暴人生。

別說這個辦法還挺管用的,被嫉妒衝昏頭腦的時候,衝過去一頓揍,聽著智人的哀求與慘叫,小馬的心理終於得到了滿足,隻可惜,二手的就是二手的,怎麼禁得起他這樣的暴力,也就堅持了不到一年就徹底成了一堆沒有思想的物件,被小馬以報廢處理。

他的書依然沒有起色,而隨著時間的流失,殘暴因子重新複蘇,這次他賺了一點錢,便買了個小廠出產的新智人,除了功能差一些、長相醜一些也沒什麼,這個新智人便是雷亞的朋友。

除了供小馬作家發泄,智人還要負責他的生活,而且對方要求他盡量跟外麵的人少說話,若是被他知道他泄露了那件事,便直接把他送到報廢廠。

時間,對於智人來說變成了割在身上的鈍刀,一下下地磨,外出買菜的時候,他經常會稍微耽誤一點時間,坐在台階或者公園的椅子上,看看橘紅的日落、聽聽隨風演奏的葉歌。

人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衰弱,智人也能,當覺得命不久矣,或許是馬上就要死了也沒什麼顧忌了,他把自己的遭遇、難受、委屈全都傾訴給了雷亞。

雷亞氣得不行,當場就想幫他報仇,卻被好友攔住了。

“沒用的雷亞,我們隻是有思想的工具罷了,我是被他買回去的,他就有處置我的權利,哪怕他的惡行被大家知道,也沒有用的。”

朋友帶著傷殘的身體離開之後,沒多久就被扔到了報廢廠,不知道為什麼,智人明明沒有心,他卻覺得胸口針紮似的疼,想哭卻根本哭不出來。

隨後,便有了後來的報複計劃。

“我在他身邊待了不到一年,終於取得了他的信任,大概在半個月之前,我終於製服了他,並且把所有的懲罰也還給了他,哈哈,我拿著刀刺穿他的肩膀時,血噴濺了出來。”

雷亞突然湊到了談落落的麵前,表情興奮,像是在歌頌自己的所作所為。

“你知道嗎,原來即便那種人的血也是紅色的,比花還要鮮豔,濺在我的臉上,也是溫熱的。”

他將一直握在右手中的刀換到左手上,握了握拳頭,談落落這才看到,雷亞的右手小手指缺了一截。

“你姓談是吧,專門作為監督者,免得人類與智人之間發生事情時偏袒智人,可是你看,被偏袒的明明一直都是人自己,你來說,如果那人殺的是人而不是智人,他會怎麼樣?換成我們智人又怎麼樣!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