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剛剛冒頭,宮裏便遣出一大隊宮婢。為首的太監手中捧著描金的楠木盒子,小心的疾步直直朝東南方向的靖安侯府而去。
也正是這一隊的陣仗,早早的便將都城的清晨,震個提神醒腦。滿城貴胄幾乎是第一時間接著消息。
有些甚至還未起身,便被這消息震的困意全無。
比如說徐家的那幾位,現如今可真是坐立難安。
“確定是陛下指過去,並非府上討要?”徐老夫人自從得知張靜姝的身份,真可謂沒有一日睡的安穩。
蓮香此時臉上也是不好看,支支吾吾道:“奴婢打聽得知,若是府上討要,府上會有轎子去接!這次有太監打頭,手中似乎還捧著聖旨,都說是陛下親自指過去的!”
她話音剛落,徐老夫人臉上及其難看,忍不住揉著太陽穴道:“命人盯著靖安侯府……”
說著,又想著自己兒子上朝至今未歸,趕忙道:“去叫衍之來,讓他去衛府看看!”
她現在已經急的沒法兒,這一入京,她這才知道,真是處處都要仰仗著人,不然哪裏有什麼喘息苟活之地。
各府間都在窺探張家,而張家此時明顯一副怕旁人不知道的模樣。
“老夫人,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府上的姑娘們都可入宮,這滿都城的數,還有誰家?”倩姨娘明明沒有子嗣,但此時就數她最是花枝亂顫。
老夫人本溢滿喜氣的臉,忽然看著那聖旨沉了下來。張鳳鸞一早便收拾妥當,畢竟以她院子裏的人力,一盞茶的功夫收拾利索不算事兒。
好看的妃色曼妙廣袖長裙,上鏽采蓮戲蝶圖,額上點著一點紅色血石,將其好看的瓜子臉映襯的越發膚若凝脂,眉眼端莊中不失勾魂攝魄,真是一顰一笑皆是完美仙姿。
她輕移蓮步這便小心的為老夫人捏肩,唇角好看的一勾:“祖母,何故皺眉?莫要忘了,宮裏派來的嬤嬤們還在外麵等著呢!”
何故皺眉?當然是因為後院那個草包張靜姝啦!但是,她才不說,這事兒可得讓她攥手裏利用才是。
老夫人一聽,臉上當即閃過一絲不自然,甚是感激的看向張鳳鸞,輕輕的拍著張鳳鸞的手背,感慨道:“到底還是鳳鸞有心,一個個淨顧著高興,也不知道何為正事!”
她這話說的一箭雙雕,先是暗諷這滿屋子坐的人還不如一個孩子,再者更是同眾人強調張鳳鸞在這府裏的地位。
秋姨娘聽著這話,不自覺握緊身側張怡悠的手。
這滿堂以柏氏為首,老夫人又極向著,誰人還敢說什麼?她們若是想自己的孩子能分個好嬤嬤,隻怕此時都應去討好柏氏。
“老夫人,這是皇家給的恩賜,以奴婢拙見,能擔起這般重任的,還應是夫人!”為了自己的孩子,秋姨娘這個時候還是站了出來。
柏氏還是第一次看見秋姨娘這麼有眼力見,以往都是勾著頭沉默不語。這個時候站出來奉承,柏氏哪裏能不心知肚明?
“秋妹妹,你這話我哪裏擔待的起?這事兒呀,當然還是咱們老夫人最穩妥!”她滿是嗔怪的言說,卻又看向老夫人,隻等她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