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姝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群婢子推著進了屋子。
隻是這剛剛進屋,聶公公與孫公公一道便瞧見那躺在床上的吳黛青。
孫公公若是對張靜姝有過不滿,此時全然抵消。
“母親重病,靜姝著實不能入宮侍候!”張靜姝看著床上的吳黛青,當即朝著聶公公等人行禮。
聶公公趕忙去攙扶她,也忘了基本的客套。想著入園之時,她什麼都親力親為,婢子也說沒有藥材。
腦子一轉:“張小姐,說句不該說的!入宮了這些才能不是事兒!”他說著,便將眼神看向床上的吳黛青。
張靜姝一副柔弱哀憐的模樣,咬唇須臾。旋即眸中含淚良久,微微道:“入宮也可,但是我要帶母親入宮,這裏……這裏……”
她越說頭越低,良久也找不到詞,隻能道:“我不放心!”
見她這副模樣,聶公公著實不忍心拒絕,又看了看吳黛青:“小姐是一心要帶夫人去宮中救治!”
張靜姝毫不遮掩,重重點頭,眸中蓄滿淚水:“若非如此,我斷然不會入宮!”
話音剛落,那豆大的淚水瞬間滑落。
她的強忍,看在眾人眼中很是哀憐。聶公公漠然的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招呼道:“你們都好生伺候著!”
宮婢們福身應是,這便一字排開站在張靜姝眼前,齊聲道:“請大小姐挑選!”
聶公公與孫公公退出去,還不忘將房門關上。老夫人正好這個時候過來,他不知為何,竟主動伸手攔住道:“陛下那邊還等著,老夫人還請行個方便!”
老夫人一聽這到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一副慈和的模樣道:“靜姝她可是又鬧著脾氣不願意去?”
本還不清楚自己為何攔著,聶公公此時倒是知道了。他裝作一臉的慍怒:“老夫人不知道她為何不入宮?”
聽這話,老夫人想都沒想,咒罵道:“賤蹄子,這是什麼時候也能耍性子!”
她自是氣惱的便要衝進去,不過聶公公與孫公公門口一邊一個,死死的攔住她。
“大小姐提了個條件,為了她能入宮,我們也是不得不同意呀!”孫公公也是人精,此時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說道。
瞧著兩位公公對張靜姝很不滿,老夫人自是心裏鬆了一口氣。
略顯自責道:“公公們為難,那老身進去說說!”
“老夫人,這是大小姐任性,您也消消氣!”聶公公當聽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這心裏都已經計較的清清楚楚。
見她這般模樣,幹脆虛與委蛇,邊安撫老夫人,邊聽她痛批張靜姝。
不出兩刻的時辰,就見房門吱呀一聲輕輕打開。
院內的煙霧還未全然散去,日頭剛好穿過樹影,絲絲的灑落與院中。剛好與那徘徊院中的絲絲煙氣相輔相成。
“啊呀!”聶公公不自覺發出感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選的是那般素淨的宮裝,雪青色的廣袖罩衫,兩端袖子上繡著傲雪紫梅。
腰間與領口皆是純白若雪的白色錦緞,其上用暗紋織就福紋。頭上的發髻很是簡單,與靈蛇髻又不同,不顯小家子氣,很是端莊又不失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