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近身體孱弱的厲害,哪裏禁得住她這一巴掌,當即那本就不牢靠的兩顆牙,直接掉了。
顫顫巍巍的她,孤苦哀憐的將那兩顆牙吐在手心,淚水應時而下。
“哪裏是我!我這身子都多久沒有下地了,你難道不知?寧楚不願意娶你,你要老身何為?”她嘴上說著,這心裏比誰都難受。
瞧著柏氏氣憤的嘴臉,似乎生怕她生氣還不忘道:“寧楚每次過來,你都陪著,哪次我不是催著他趕緊將事兒辦了!”
一說到此處,柏氏就要抬手,老夫人下意識就抬手擋住,趕忙出聲道:“我也說過沒有時間就去京兆尹處將婚帖遞過去就是!”
老夫人已經卑微到了塵埃之中,可是柏氏絲毫不以為,甚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揪著老夫人的發髻就將她從床上拉扯到了地下。
指著她痛苦的臉,就咒罵道:“你個老雜碎,憑什麼旁人為夫人都要風風光光的,我卻要這麼隨便!”
說著,還不忘指著整個室內,狂妄道:“你也不看看,這上上下下哪一件不都是我給你的!吃裏扒外,喂不熟的狗。”
老夫人聽著心中似被紮了千把刀刃,這就努力的大吼道:“你自己想想,這一切都是你的麼?京兆尹這兩日就會著人來討要銀兩,你拿什麼給?”
柏氏太狂了,她狂到以為自己還是如往日一般,順風順水,可是京兆尹的案子,早就判了。
她不僅僅要還回吳家的所有東西,還有錢財。
不過,就變如此又如何?她手上沒有鬆勁,這就冷眸一眯道:“別什麼事兒都忘我身上撇,你這個老東西,就幹淨了?”
說著,她手上的動作更大,不過她沒有去打老夫人的臉,反過來就在她身上各種掐,各種擰。
待她走的時候,老夫人已經被滿屋子的奴婢抬上了床。望著自己那雕花的床頂,老夫人的淚水似決堤一般。
因為她這一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的所有兒媳婦兒都如柏氏一般。她風光一個個可以打著她的旗號拚命昧下吳家的錢財。
而今時不同往日,吳家徹底翻舊賬,他們一個個都在想辦法找補,更是不會待見她。她那似死水的眼睛,掃視自己屋裏。
這一刻,她才發現,這些年她太信柏氏了,這一屋子,沒有她的東西,就是奴婢她都沒有一個貼心的了!
越想,她越是難過,越想她哭的越是離開。可是已經癱在床上的她,又能做什麼呢?
張靜姝自然是不知道張家的這些變故!
可是,在確定秋昭然已經安然之後,她回轉的路上倒是遇到一不速之客。
“籲!”馬兒明顯遇到障礙的嘶鳴聲,引得張靜姝這就挑簾看去。
隻見擋在車前的不是旁人,倒是一個熟人。她那水眸微微一眯,不由得放下簾子收回眼眸:“他怎麼在這兒?”
旋即又悄悄的掀起簾子,瞧著左右,見著他身後一水的披紅抬架,心裏多少也知道些。
“文王如此攔路不好吧?”張靜姝沒有要露麵的意思,亦沒有要見禮的味道。她這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文王羽齋冷一聽,眸子微微一眯:“嗬,自己的手筆,你也不下來驗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