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姝自然知道他說的意思,而她也知道那衣服上被塗滿了劇毒,隻要周身出一絲絲的汗液,都會馬上被毒藥侵蝕。
可是,她明顯更在意的是盧世清藏起來的銀針。
“盧大夫,您能告訴我這銀針的來曆麼?”張靜姝一想到這個銀針差點害了小豆子,這個心裏就很是氣憤。
盧大夫顯然不準備讓張靜姝知曉,他收起一陣,岔開話題道:“對裴子荀,切記小心謹慎!他總是能出其不意!”
見識到他眸中有種仇恨的怒火,張靜姝知道定然是有什麼事兒。可是盧世清不說,那她也隻能再找機會。
“禦宴當日,我定會將那賊子扭送來任由盧師傅發落!”張靜姝說著,當即幾近恭敬的一禮。
這一禮大大的超出了盧世清的預料,他曾那麼想讓她學醫,可是她是拒絕的。所以他想了各種歪門邪道,就是想她沾染醫術。
結果,她現在都大禮叩拜了,他怎麼還有些不適應呢!
這就趕忙彎身去扶起張靜姝,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手此時竟然是顫抖的。
“入我門中,從此繼承我的衣缽,便不可再轉投他人門下!”盧世清先入為主的趕忙說道。
而張靜姝,多想說,她不是認師父,是師傅!但是瞧著他都一把年紀,自己隻是一拜他就這麼激動,算來反正是要學醫,就師父算了!
盧世清很是意外自己這意外收獲,當即當即就開口道:“不行,我得帶你去個地方!”
這下張靜姝更是詫異,這宮裏可不是她能隨意走動的,但是這盧世清似乎是要帶她出宮麼?
顯然她想多了,隻見盧世清趁著天還亮著,卻帶著張靜姝越走越偏。明顯他臉上的表情悲喜也很難分辨。
張靜姝幾次想開口最終還是咽了下去,而是開始分析現如今的時局。她現在要做的是讓其他四國亂起來,那麼沒有比明日那場禦宴更好的機會。
算起來,若是九州的人敢明著入宮赴宴,張靜姝倒是敢保證明天的戲一定好看,可是九州是偷偷入的都城,不可能明裏露麵。
更何況還有南晉的人,他們巴不得躲的遠遠的。有了這一層,張靜姝開始想這中間要怎麼聯係。
這邊還在想著,卻不想,自己一時走的失神,猛的竟撞在了一根粗壯的圓木柱子上。
抬頭這一看,張靜姝三魂嚇走了七魄,腳下一軟就跌坐於地。
“這……這……”臉上沒有血色的張靜姝,顫抖著指著房梁,她眸中盡顯恐懼之色,話都說不利索。
盧世清顯然越發的平靜,看著那房梁上掛著的一具具幹屍,眸中的哀傷似泉湧一般。
“你可知我為何不在為禦醫?”
“厭倦官場?”張靜姝說著,就直接退出了那沉破的大殿。就是站在門口她也能感覺到森森的冷氣。
盧世清聽著她如此說,忍不住笑了:“那是對外而言!”他看著一一具具幹屍,眸種盡顯愧疚之色:“這些都是我的弟子,先皇以發揚醫術為名,招收了四十九名九歲孩童,為我弟子!”
說著,他自己也不知覺,一行熱淚從他的眼眶中,自然滾落。轉而目光落在正位上端坐的一具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