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吐口,他這就一扶額:“還有比現如今更絕的絕境了麼?”
答案顯而易見,沒有比現在更令人絕望的境地。
毫不猶豫,他直接將那碎屑塞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咀嚼,像是在咀嚼他現如今的苦澀,又似在品嚐今後的美好,他臉上的顏色倒是好看的緊。
到了徐府,他剛剛下轎。遠遠的傳來一道呼喊急促的聲音!
“徐大人,徐大人……”
順著聲音看去,不是旁人,正是剛剛的溫厚。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來了,但是徐成載知道,這溫厚他可以考察一下。
由於,之前他登高跌重,就是自己的門生,也都四散奔離,甚至不認他這個老師,所有飽受人間冷暖的徐成載,此刻更是謹慎。
溫厚別看長相賊,但是這一笑起來,倒是難得的顯現敦厚:“徐大人,聽聞您酷愛字畫,晚輩這裏有一高人的真跡,還請賞臉鑒別。”
他說著,抱著卷軸深深一禮。
徐成載無論怎麼說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一瞧著那卷軸邊都是金絲鑲嵌,更別提畫布,在太陽光下,隱隱的光澤,定然也是夾雜了金屬織成。
微風徐徐而過,正是由那卷軸吹過,直直送入徐成載的鼻下。那鬆油的味道,光是微風中那一絲絲的味道,都令徐成載為之一震。
無論是不是珍品,就從表麵的功夫看,也絕非凡品。
“溫大人快快請!”他明顯的激動,落在溫厚的眼中很是滿意。
但是,他卻也不會表現出來,依舊是那副謹慎的模樣:“不敢不敢,小生在您麵前哪裏當得起大人二字……”
他說著,明顯一臉的含蓄,似乎在乞求施舍一般:“若是大人不棄,便稱呼小生子純!”
溫厚自是聰明的,在朝中若是稱呼其字,顯然證明二人關係不菲。
這一點,徐成載是早就想到了,但是想著現如今自己的身份,倒是也沒有上心。畢竟,與他關係交好,並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子純如此說了,那老身便恭敬不如從命!請……”說著,便做勢一請。
周正,這些日子從未閑過,雙眼的烏黑,已經昭示了他許久沒有好好睡一個覺。他身後背著一個孩子,那頭被蒙的嚴嚴實實,無人瞧出那究竟是誰。
他趴在不遠處的屋脊之上,瞧著徐成載此時的模樣,心中微微掂量,這就轉身離開。
他不是不願跟上去,而是身後的之人,不給他這些時間。
白日裏不好行動,眼瞧著天色越來越亮,可是他怎麼也尋不見他家的小姐。去了本來說的留園,早就人去樓空。
無奈的周正,急的滿頭大汗,找了一處屋脊的避風處,他趕忙將身後的孩子放入懷中。剛剛掀開黑布。
正是小豆子,他嘴唇發紫的厲害,可是感受到了陽光,卻又努力扯出一絲微笑:“周……哥哥……我……沒事兒,真……的……”
他每一個字說的都是那麼困難,周正瞧著心裏捏的難受,但是身為男人,告訴他不能哭。
他微微將小豆子收緊:“我這就帶你去找你的靜姝姐姐,你不許睡著,聽到沒有!”
小豆子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此刻他早已經沒了力氣,隻能閉著眼眸,用著鼻音孱弱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