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是唯一可以看到真相的地方。
宋琪已然坐定，直視著眼前之人，等待他開口。可那人依舊不慌不忙，還提起茶壺又添一杯，順便也給她帶上。涼涼的夜晚，依稀可見熱茶冒出的水汽，飲一杯茶，說故事的喝出興致，聽故事的喝出耐心。
“你知道這帕子原來的主人嗎？”等了好一會兒，俞楓終於舍得開口了。但一上來還是這種不知雲裏霧裏的句式。
“大哥，我都說過我部分失憶了，您有話能一次性說完嗎。”宋琪很不滿之人的行為方式，沒有誠意。
“嗬，也不是不可以。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先聽一個故事。”
“哦……”
“‘杜鵑啼血’，喚起多種情思。上麵的杜鵑花，和杜鵑鳥一樣寓意著悲愴。我曾經想挽回一個人，卻還是沒來得及。這手絹，本屬於我。”
“一個大男人也用這種手絹？”宋琪隨口喃了一小句，卻被聽了去。俞楓明顯歎了一口氣，繼續說。
“男子漢一般不用手絹，即使用也是素雅的樣式。隻不過這是別人心意，哪有拒絕的道理。”
“抱歉，我沒有冒犯意思。”
“無妨。這條手絹出自一個不善女工的女孩之手，針線功夫不佳，卻包含情誼。你能將它取來，應該也是注意到上麵的蹊蹺——那片混在杜鵑花中的紅色楓葉。你可還記得我對你提過名叫‘紅葉’的人，她就是那個繡手絹的姑娘。”
“哎不對啊，你上次不隻提了‘紅葉’，明明還叫我作‘紅葉’啊。”
“這你倒記得還清楚。”
“如果我是紅葉，而你叫俞楓，並且名字裏指的是楓葉的‘楓’。那麼我們！”
俞楓終於難得出現欣慰的樣子，朝她點點頭。
“看你的年紀，難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嗎？”前一秒還滿懷期待的笑意，下一秒如魚在哽的麵色糾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怎麼失憶還能把智力都清空的嗎？”
“你都能說這麼多話了，挑重點講不行噢。”當然宋琪是不可能不回嘴的。
“紅葉和楓，都是在同一棵樹上，彼此間卻沒有淵源。所以是，同門。”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以前你，一貫叫我——‘小楓’。”
“啊？你不是年紀比我大嗎？這麼說該叫你‘師兄’吧。”顯然，聽到這話的俞楓有些不敢相信，“師兄”一詞就這樣從她口裏說出來了。他有種捉摸不透的神色，卻好像帶著些開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