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遺世不覺已抬步上前,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在距離邵遺時兩步前,才堪堪停下,因為他看到他戒備的眼神。
孫遺世盡量忽略掉心中的不適,笑著同他說道:“遺時,這花草卻不抵你的一半美。”
他說得是實話,此刻的邵遺時,美若仙人,又似是謫仙。
邵遺時沒有接他的話,隻是戒備地看著他,發上有桃花飄落。
孫遺世再一次被他迷了心神,不由分說地就靠近了他,忘記了自己來時目的。
他是要問清楚邵遺時病情的,他見他那日咳得厲害,心中憐惜怎麼也揮之不去。
邵遺時眼看著孫遺世要欺身上來,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直到他的背碰到了高牆。
孫遺世順勢向前抱住他,他語氣頗為委屈,他道:“遺時,你在躲我。”
邵遺時心想,這樣一個人,做這麼明顯的動作,不能接受的他,怎麼會不躲?
“遺時,我說我喜歡你,你是不是不信呢?”
邵遺時任他這樣抱著,他麵帶諷刺:“孫遺世,你喜歡我的相貌,我自是相信。”
先前在家時,他便受到許多人的喜歡,不論男女。
那是他還以為是脫離汙濁的喜歡,剛開始的時候還是高興了許久,隻是後來,一個大膽的仆人吻了他的額。
後來,他便對很多人退避三舍。
玉衡,這個孩子是父親親自選出來的人,他的戒備之心自是減了許多。
並且,他並未發現他有怪異的舉動,玉衡便成了他最親近的人。
那些人喜歡他,不過是因為他的容貌,堪比桃花。
孫遺世,也不是例外。
孫遺世見他不語,隻好轉換了話題,問他:“遺時,你身子怎麼樣了?”
“無礙。”
他又問道:“遺時,你究竟是什麼疾?是宿疾麼?為何連宮中的禦醫都不能探知?”
邵遺時這時掙紮著推開了他,他向一旁走去,繞過他,走回了房。
孫遺世見他如此,知他並不想答他,心中突然間不明滋味。
邵遺時走進房間,他扶著房門回頭看他,他淡淡問道:“怎麼,你不來麼?”
孫遺世沒想到他會如此,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沒有上前。
他勉強笑道:“不了,你好生歇著吧,我過兩日再來。”
說罷,孫遺世便快步走出院子,牽了院外樹上拴著的馬,策馬離開。
這一切,邵遺時看在眼裏,悲在心裏。
孫遺世,你究竟要做什麼?
若你知,我是在故意惹你厭煩,你又會如何?
我的病情,無人知,就算是號稱醫神的應吾亦看不出,隻道是宿疾。
前些日子,正是他像父親大人推薦了孫世庭。
孫世庭,他的神醫之銜不是自稱,是應吾送給他的。
一個送字,可以看出應吾的不甘與折服。
我欲尋神醫,孫遺世卻攔住了去路。
我邵遺時,從不是這般無禮之人,隻是此番無禮於你,我也是迫不得已。
已然三日過去,為何父親大人那邊毫無音信?
應吾那邊,也是如此。
玉衡他,究竟去了何處?究竟有沒有將音信帶回?
我邵遺時,究竟要等到何時,才能離開這被囚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