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非係看著季洲轉過身來,臉色有些蒼白,卻沒有勉強。

雖然不知季洲從哪裏看出的他不快樂,但他可以看出,季洲他並不快樂。

自從他有了唐則的消息之後,季洲雖然待他如從前,但他可以從他偶爾的失神中看出,季洲在緊張,似乎是在戒備什麼。

先前商非係還不明白,現在他是真的知道了,原來……季洲是在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的人……又怎麼會快樂?

盡管說過了分手,當天夜裏季洲還是沒有離開,與商非係同床共枕。

隻是……同床異夢。

商非係醒來的時候,他正看到季洲放大的臉,再仔細看了一下,季洲他已穿戴整齊,可以隨時離開。

季洲見他醒了,便低頭吻了吻他的額,一個****的吻。

商非係臉紅了些,他知道,這是季洲給他的告別吻。

或許,季洲今天出了這個門,他商非係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心裏的事,商非係卻突然不能確定了。

如果……如果兩年之後,他們沒有再見到呢?那麼是不是他就要錯失季洲了?

一輩子……

他不能用感情作賭。

所以商非係拉住了要起身離開的季洲,然而,他還沒有說什麼,季洲已經掙脫了他,並且急步離開了。

商非係愣愣的看著季洲離去的身影,張了口,卻沒有說出什麼。

季洲是離開了,商非係也接受了這一事實,有時會難受,沒有人訴說。

商非係並沒有立刻去見唐則,季洲已經離開兩個周,他決定要去見唐則,不過是想清楚了一些事,他要對唐則說。

約在亭台,唐則一身休閑服,好似那時年輕時,他的模樣。

“阿則,對不起,雖然……我並沒有結婚,但是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對不起,我愛他。

唐則臉色是變了,商非係看得出他難過。

“可是非係,我愛你啊!”

商非係卻隻能說一句“對不起”。

“可是非係,這七年來,我已經習慣了等你、想你……”

又是習慣。

商非係笑了笑,他對唐則說:“阿則,於我,你終究不過是習慣,這七年來,你早該將我忘記。”

——當初我不該招惹你,隻是那時我是真的喜歡你,因為不想打擾你的婚姻,我才會逃離。

——那麼,非係,你現在是不喜歡我了麼?

商非係歎了一口氣,他認真的看著唐則,他說:“阿則,你對我……隻是習慣罷了,從來都不是喜歡。”

——當初我離開之後,開始的時候我是一直在想你,每一天都很難度過,直到我遇見了季洲……

——是季洲在一直陪著我,直到不久前我見到你,我發現自己已經是十分地平靜。

唐則聽罷,他陷入沉思。

非係他……不該是這樣的,他怎麼似是在難過呢?

悲涼的語調,不該是非係的。

這麼多年來,或許是早該物是人已非了。

這麼多年的等待,原來不過是執念麼——

這麼多年來,暴露過自己的性向,不是沒有人追求,隻是自己執念太深。

——非係,我選擇放棄。

——阿則,謝謝你。

唐則也認真的看著商非係,他說:“非係,你不必謝我,我隻是突然認清了自己的心。”

——非係,希望你能和他再次不期而遇。

阿則,其實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