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大路,四麵八方(1 / 2)

夜色逐漸被黎明驅散,東方太陽從河麵上升起,一輪紅色滌蕩在溫潤的水汽中,葉初城睜開了眼。

他麵前是錯亂紛雜的劍影,滿地的暗器,焦土變為黃沙揚起,空氣中有濃濃的血腥味。

正前方,雪兒迎戰著三名身上滿是劍瘡的老叟,老叟須發皆張,手中都拿著斷了半截的利劍,價值數金的長袍爛得不成樣子,寶貴的精血一滴一滴地流在地上,嘴裏猶自罵罵咧咧。

但就是一步都不得入。

葉初城身前十丈,煙塵不起。

然而他摸了摸自己身後,手上一片粘稠,而且火辣辣地疼。

血肉模糊!

葉初城轉而怒目。

“媽的瘋婆子你就不能看好後大院?”

“前大門三個人後大院五個人你讓我怎麼看?”越陽用短匕把斜向下劈來的三把長劍彈開,氣喘籲籲地說。

“老子身上一,二,三,四,四道傷口有三道他媽是你劃的,這怎麼解釋?”

“……意外,純屬意外,打架嘛,難免有誤傷……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名劍魚腸,劍身天然淬毒,傷人十日而死。被魚腸劃破的傷口就算再小也止不住血,你們打了這麼久還沒老子一晚上流的血多!”

跟越陽對陣的幾名相對年輕的人聽了這話,麵露驚駭之色,忙去檢查自己的傷口,果然血流如注,怎麼包紮都是浸紅一片。更可怕的是原先幾個人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戰圈一度寬鬆下來,越陽與那五人分開,互相盯著對方。

十人之中剩下的兩人在葉初城一左一右,形成夾擊之勢,卻始終沒有動手。他們大概是十人之中最有輩分和威望的兩個,不屑與小輩爭雌雄,隻是看住有可能晉升洞玄三品的小宗師,後來發現隻是一品,警惕的心思也鬆了下來。然而聽見“魚腸”兩個字,麵色變得陰沉,森嚴開口:

“魚腸是沾之即死的毒劍,我們兄弟二人出道六十年都不見有人被割傷了還能活下來。但你這樣泰然自若,想必還是有什麼解毒的法子。”

越陽對麵那五人也看向葉初城這邊,目光裏三分狠決七分傷。

葉初城嘿嘿笑了笑,說:“魚腸劍短而利,因其至毒而聞名天下。這毒可不針對特定的人,誰隻要沾上了,蹭出一點兒血花來,肯定活不過十日。不過劍主使劍,傷人傷己都在所難免,但是你有聽說過哪一代的魚腸劍主因為被自己的劍弄傷而送了命?”

“名劍擇主而侍,劍的主人怎麼可能被自家的劍給殺了?”葉初城左邊的老人撚須道。

“可是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待要開口,卻發現自己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隻好閉嘴。

“因為她的血能解毒。”葉初城指了指越陽。

“而且視情況不同,需要用到解毒的血量也不一樣,像你們幾位這樣的傷口,十來斤大概夠了。”

“葉初城!你個王八蛋!老娘好心好意救你,你就這麼把我給賣了?”

眼見周圍的人目露凶光,漸漸向自己逼過來,越陽怒火中燒,直接把魚腸朝葉初城甩了過來。

哐的一聲,無形的劍氣擊中了劍身,劍氣消失,魚腸也掉在地上,被葉初城一把撿了起來握在手裏。

“怎麼我才一會兒不在你們倆又吵起來了?”

雪兒捂著胸口跑過來,臉色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雖然身上不見傷口,但周身四萬八千道劍氣一直不停地收放,消耗過大想必也造成了不小的內傷。

葉初城心疼地按住她的肩膀左右檢查著,看有沒有什麼可能終身不愈的地方。

“還好沒事。你傻啊,看見這麼多人還跟他們打?”

“我感覺他們不太厲害,應該能打過的……”雪兒身後追過來的三個老叟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