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聞悶哼一聲傳來,之後他便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趴在了馬背上。
“駕……”,縱馬而起,慕落歆毫不猶豫的一甩馬鞭,然後馬兒便飛速疾馳起來,向皇城方向而去。
呼呼的風聲灌入衣袖,帶來一股刺骨的涼意。可此刻,慕落歆不僅沒有感覺到冷,反而是一種難言的快意。
如此恣意的縱馬馳騁,似是與風競速,與天比高,一種曠達之氣油然而生,似是洗去了她所有的煩惱,還她以自由無憂的空氣。
她顧自揮動著馬鞭,享受著這種快感,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前之人的不適。
在飛速急行的重壓下,隆起的馬鞍頂住腹部,一陣巨大的痛意襲來,讓蕭君瑜幾乎隱忍不住。
不僅如此,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感覺隨時都會摔下馬背,墜馬而亡。
可是他隻能忍著那抹痛意,全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他的歆兒,那個被他深深傷害的人兒。每當看到她痛意深深的雙眸,他就有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他承認,自己真的很懦弱,他害怕看到她一臉冷漠的樣子,更害怕他們會就此成為刀劍相向的仇人。
慕落歆一路縱馬入了城門,融入一片喧囂的街道中,然後一路在百姓們驚詫的目光中進了皇宮。
宮門口
“你們,將這位北齊質子給我押入慎刑司,聽候處置”,慕落歆看著幾個守衛,沉聲說道。
隨即毫不留情的將身前的蕭君瑜推下了馬背,重物落地之聲傳來,夾雜著他沉沉的一道痛呼聲,之後便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慕落歆見狀,看了看有些顫抖的雙手,對地上的那人擔憂不已。
她也不過是想要出出氣,可做完之後,她就後悔了。
他中了軟筋散,渾身無力,從這麼高的馬背上摔下去,又沒有內力保護,如果摔傷了怎麼辦。
她剛想下馬去查看他的情況,可隨即想起今日發生的事,便停了動作。
“是”,幾個身著甲胄的侍衛恭敬答道,幾步上前架起蕭君瑜便向遠處走去。
他們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他們身為西楚將士,自然多少與北齊人打過交道,心中自也是對他們深惡痛絕的。
這三年來,那北齊質子有昌平公主的保護,他們隻得忍了這口氣,可見此情景便知,二人已然翻臉,對此,他們自是樂見其成的。
端坐於馬背上,看著幾個侍衛左右架著蕭君瑜的胳膊,拖著他一步步逐漸走遠,看起來是那般的狼狽不堪。
他脖頸處那道長長的傷痕曆曆在目,還在向外滲著絲絲鮮血,染紅了慕落歆的雙眼。
她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像以往一樣去替他查看傷口,然後為他悉心包紮。
可是她違背不了自己的內心。
因為在乎,所以她的眼裏容不下絲毫的欺騙和利用,她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去諒解他,哪怕他的立場和做法並沒有錯。
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片刻都不想再看到他,就這樣吧,先讓她好好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