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的為他上藥,輕柔的撫著他的每一道傷痕,她心疼不已。
這是與她傾心相對三年的那個人,更是她喜歡的人,她一直想要保護他,可是最終卻還是讓他傷痕累累。
手下不停的為他清理著傷口,慕落歆的思緒混亂不堪。
她腦海裏一直交纏著他們在一起的各種畫麵,美好的,傷心的,深深地纏繞住她的一顆心。
做完了一切,她握上蕭君瑜垂在地上的雙手,卻驀然發現他的十指上麵的血洞,源源的鮮血流出,染紅了她的雙眼。
針刺之刑,慕安悅竟然對他用了針刺之刑,她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傳言針刺之刑便是將長長的銀針刺入人的手指,十指連心,受刑的人要忍受鑽心之痛不說,手指還可能因此失去知覺,成為一個廢人。
這種酷刑是用來對付十惡不赦的死刑犯的,她怎麼可以用在君瑜哥哥身上。
她顫抖的抬起手,閉了閉眼,一根根的拔出那些長長的銀針,扔在地上,發出愔愔的響聲。
眼淚簌簌落下,慕落歆心裏百味雜陳,揪心不已。
十指連心,他當時該有多痛啊,那種鑽心之痛他是怎麼忍過來的?因為中了軟筋散,內力盡失,他便隻能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而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慕落歆止住滿心酸澀,輕輕的為他的手指上藥,然後包紮。
今日,他幾乎已經遍體鱗傷,包紮完後,全身上下幾乎都被白布裹住了,此情此景,何其慘烈。
慕落歆隻握住他的手,不住的掉眼淚,心裏不斷祈禱著,他能夠醒過來。
一整夜,她都守在他身邊,隨時查看他的情況。
“君瑜哥哥,你快些醒過來好不好,我原諒你了,歆兒原諒你了……”
“隻要你好起來,我就幫助你成就大業,你想要的,我都為你辦到,好不好?”
天已經漸漸亮了,看著蕭君瑜依舊緊閉的雙眼,慕落歆心中是一種難言的恐慌,焦慮也越來越深。
如果這一夜他不能醒過來,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難道她真的就要失去他了嗎,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蕭君瑜,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就立刻自盡,你信不信”,她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不能死,絕不能死。
她相信他是在意她的,就算是為了她,他也一定要醒過來。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便去陪他,她說過,餘生長伴君身旁,他去哪裏,她都奉陪。
隨意拿起一把刀刃,她橫陳玉頸,悠悠看向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眼角溢出一滴晶瑩。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他們的約定,她一度很是感動,現在,她便兌現這個承諾。
“歆兒……不要”,突然一道虛軟的嗓音傳來,打斷了她的動作。
緩緩垂眸,便望進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那裏麵尚還蘊著一抹來不及散去的急切。
他終於還是醒了,醒了……慕落歆鬆了一口氣,悠悠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