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上顛了顛,隨即將龍袍和書信裝好,快步朝雲致遠的書房行去。
她以前曾多次陪慕落歆回雲府,自是對府裏的一切十分了解,她知道,這個時候,雲致遠是不會在書房的。
“夏涵姑娘?”,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看見了她,有些疑惑的出聲道。
這位夏涵姑娘他們以前倒也見過,她是昌平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頭,她這時候來書房幹什麼呢?
“喔,兩位侍衛大哥好,是公主殿下讓我前來向大人借些筆墨紙硯,以解煩悶”,靈機一動,她隨意編了一個借口。
她真的是變了,現在說起慌來也可以毫不費力,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了。
“這……”,兩人都有些猶豫,畢竟大人的書房是不允許別人隨便進的,若是大人怪罪下來,他們也承擔不起。
看他們如此猶豫的模樣,夏涵再次開了口:“我知道兩位的擔憂,但公主是大人的親侄女,難不成還會做危害大人的事嗎?”
這些人兩邊都不想得罪,之所以猶豫,無非是想要找一個台階下,那她就給他們這個台階。
“那好吧,你快點”,終於一人鬆了口,衝夏涵說道。
大人對公主的疼愛他們是知道的,相信也不會出什麼事,要是因此得罪了公主就不好了。
“好,謝謝侍衛大哥”,躬身一禮,夏涵心中鬆了一口氣,不露聲色的走了進去。
在室內掃視了一圈,她猶豫片刻,終是下定了決心,拿出了那件龍袍和書信,顫抖著雙手將它們藏在了隱秘的地方。
她不想害人,可是又不能忘記仇恨,麵對這一切,她別無選擇。
她很快出來了,手裏拿著一般的筆墨紙硯,還坦然的讓門外的侍衛搜了身。
他們不放心才是對的,畢竟這可是雲致遠的書房。
什麼都沒有搜到,兩人終於放下心,讓她離開。
走在花園小徑上,夏涵心中煩悶。終究還是做了,盡管心中糾結難擇,可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那樣做,心裏卻越發的難受起來。
抬頭望著沉黑的天幕,那麼黑,黑的沒有一絲光亮,就好像她的生命一般。
自那個少年死後,她的生命裏便隻剩一片黑暗了,再也看不見絲毫的希望,隻能獨自一個人在這世間苦苦掙紮,忍受淒涼的無限相思苦。
“薛郎,你等著,我很快就可以為你報仇了,然後我便來找你,你就在天上好好的看著”,黑暗的天幕之上,她仿佛看到了那張俊逸的麵龐,他在對著她微笑。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蝕骨的相思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僅沒有消弭淡化,反而越發的清晰可見,深深的折磨著她的靈魂,也不斷的加深了她心底的仇恨。
隨後她若無其事的回了房間,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雁過無痕。
兩個守門都侍衛因為害怕被雲將軍怪罪,便也沒有將這件事向上稟報。
殊不知正是因為他們的這個私心,才造成了後來的諸多悲劇。
夜色靜默,此時雲府的眾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正向他們漸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