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她的眸光是那麼的清亮,好似能照亮所有的黑暗,給人帶來美好的希望。
她是那麼的耀眼,渾身上下那種濃烈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心。
他是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隻能匍匐在地上,摸索著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走到盡頭。
在被人毒打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反抗,因為他根本就反抗不了,就像這個黑暗的世界。他也沒有想過會有人願意出來救他,哪怕是為他說一句話,人性如此,誰不是欺善怕惡?
可是這個少女卻做了所有人都不願意做的一件事,她勇敢的站到他麵前,堅定的說,她要救他。
冰封了多年的心似乎有了絲絲鬆動,恍惚能聞見心跳聲聲。
不再管他的反應,陳玥璃一把拉住他的手,動作帶著絲絲溫柔,生怕弄疼了他。
卻在不經意間扣住了他的脈搏。
跳動緩慢,血液很是凝滯,經絡暗沉難見,微微凹陷,這是重傷的症狀,看來他傷的不輕,不止是外傷,甚至還傷到了髒腑。
這些人怎麼可以對他下如此狠手,他們難道想打死他嗎?
這表麵風平浪靜,民生安泰的寧城竟是這樣的黑暗,官商勾結,草菅人命,難道都沒有人管的嗎?
南越皇帝也算是一代明君,可是在他治下,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見她這般堅持,少年也沒有再拒絕,借著她的力道緩緩的站了起來。
衝他微微一笑,陳玥璃向他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點了點頭,少年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定定的看著她,心中一派暖意融融。
不管怎麼樣,能夠遇到她,就是死了,他也知足了,隻可惜他沒能報得了母親的大仇,而且還連累了她。
“劉掌櫃,我是陶府的丫鬟,您能不能看在我家小姐的麵子上放他一馬,他欠您的錢,我一定會盡快還上的”,陳玥璃看向不遠處一臉傲慢神色的劉福壽,來了個大轉折,放低了語氣,諂媚的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敵強我弱,橫衝直撞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將事情弄得更糟。
《論語·衛靈公》中言道:“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
忍一時之氣,才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此言一出,不僅是正準備看好戲的陶映雪大吃一驚,就連囂張不已的陶福壽也是張大了嘴,半晌反應不過來。
見二人如此,陳玥璃心中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早就算計清楚了,要想取得一場戰爭的勝利,非天時地利人和不可。
現在她沒有任何勢力,也沒有足以帶著這個少年逃走的能力,那麼她就隻能借助外力,而她能利用的外力,也不過一人爾。
這外力便是天時。
劉掌櫃既然是經商之人,必然對名震寧城的陶家有所忌憚,她隻需要扯出陶家的人,他就一定會鬆口。
這便是地利。
現在陶大小姐就在這裏,剛好可以證明她說的話,對他起到威懾的作用。
這便是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