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的累了,倒在雪地裏,望著滿天飛雪,笑的蒼涼而又絕望。
“你可是昌平?”,一道不確定的男聲至身後傳來,清晰的映入耳裏,令她渾身一震。
聞聲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子緩步而來,他隻著一襲素白衣衫,端的是超凡脫俗。雖然經年風霜,卻依然可見輪廓俊逸。
裕皇叔,裕皇叔,是他,那個從小最愛抱著她轉圈兒,會給她買糖葫蘆的男人,那個將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的男人。
人人都說他性格怪癖,不近人情,隻有她知道,他的心是熱的。
他對母後的感情,她早就知道,也看的明白,隻可惜佳人已嫁,錯失良緣。他愛屋及烏,她也明白。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她心中對他始終懷著一份歉疚,一直覺得是自己和父皇搶走了他的摯愛。
顫抖的站起身來,她淚濕羅衫:“裕皇叔……”
這個闊別了五年的稱謂,再喚起來,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拗口,反而熟悉的仿佛昨日光景。
慕夜祥心頭一震,聲音已經帶了顫音:“你真的是昌平?皇叔的歆兒?”
這孩子還活著?她竟然還活著。
“不,我不是,我不是……”,不由得倒退一步,她想要靠近,卻不敢邁出步子,隻是一點點後退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們,這一刻,她隻想逃避,逃避這種窒息的感覺。
慕夜祥自然不會讓她輕易離開,他趕緊幾步上前,攔住了她:“歆兒,你是歆兒,為什麼不承認?”
“不,我不是,我不是!”
她舉步欲走,卻被他製服,動彈不得。她怎麼能忘了,自己的功夫,這位皇叔也教了不少。
她現在心緒慌亂,根本拗不過他。
“你叫安兒母後,你為了她來到這裏,為了她而哭泣,難道你還願不承認嗎?”,他的一字一句都逼的她無處可逃。
慕落歆痛苦的搖著頭,淚水更是怎麼都止不住。
“你知道她為什麼非要待在南越嗎?那是因為她想要找你,你知道她為什麼會日日哭泣嗎?也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愛你?”
聲聲質問,狠狠的撕裂了她的心。
慕夜祥忍住滿心悲痛,緊緊凝著她淚意悠悠的雙眸,也是心痛不已。
那個美好的女子,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地步,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孩子,雲家已經沒了,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是這唯一的希望也被打破,她一夜瘋癲。
這些,都是為了她,既然活著,她怎麼可以視而不見,怎麼可以殘忍的不認她。
“別說了,別說了,我是個不孝的女兒,我沒臉去見她”,慕落歆也是聲聲泣血,痛斷肝腸。
原來是這樣的,原來她待在這裏都是為了她,而她,卻一心沉浸在一段錯誤的感情裏。
她錯了,錯的離譜,要她怎麼去麵對她,她該怎麼做?
“你以為你離開就是為了她好嗎?歆兒,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慕夜祥心中不忍,悠長的語調仿若歎息一般。
唯一的希望,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