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初戀(1 / 1)

〔丹麥〕克爾凱郭爾

庸人們以為他們現在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生活時期,對他們來說,通過在報紙上登廣告的方式尋找佳偶或許是合適的,他們已經徹底地把自己排除在初戀之外,這種庸人的心理狀態絕不會導致初戀。當然,也可以想像,愛神的同情心足以捉弄這樣一個男人,使他墮入愛河。我之所以說這是出於“同情心”,是因為畢竟這是把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付諸於人的高尚行為,初戀永遠是美好的,即便它往往是不幸的。

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所謂經驗是無法對它做出任何解釋的。如果一個人相信信奉音樂的神父,像他們那樣重視莫紮特,那麼,他就會想起愛情使人盲目這句話,就會把這看作是初戀的先決條件。就是說,一個人仿佛變得瞎了眼睛,隻要看看他的行為人們就可以明白:他完全沉溺於自身的幻想中,冥思苦想著自己的期望,但也不斷地努力去麵對世界。世界使他盲目,然而他仍然注視著世界。他追求著莫紮特在費加羅婚禮中描繪過的心靈狀態,把它既作為精神條件,也作為感官條件。與此相反,初戀是絕對警覺、絕對主動的,並且必須要求絕對公平。它直接指向單一的、明確的、實際的對象,對它來說,隻有這一對象為它而存在,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這個惟一的對象並不是模糊不清的輪廓,而是實實在在的活生生的男人或女人。

初戀中包含著感官因素,注重美麗的外貌,但初戀又不僅僅包含感官因素。感官因素的顯露必須通過反思,而初戀缺乏反思,因此它不僅僅是感性的。這是初戀的必然特征。

正如任何永恒的事物一樣,初戀具有兩重性,一方麵,它以回歸永恒為前提,另一方麵,它又以進入永恒為前提。詩人們經常讚美情人們的一見鍾情,感到他們彼此仿佛早就相愛,這裏包含著真理。而無所畏懼的騎士不怕任何分離的力量,擁有不可褻瀆的忠誠,這裏也包含著真理。因為愛情的本質是以自由和必然的統一為特征的,所以會產生這種情況。正是在必然中,個人感到他自己是自由的,感到他作為個體的全部能量,感到他擁有他所具有的一切。

幽思片語

初戀——那是一場革命:單調、正規的生活方式刹那間被摧毀和破壞了;青春站在街壘上,它那麼輝煌的旗幟高高地飄揚——不論錢麵等待它的是什麼——死亡還是新的生活——它向一切都致以熱烈的敬意。

智慧雋語

他完全沉溺於自身的幻想中,冥思苦想著自己的期望,但也不斷地努力去麵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