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後她就在家和弟弟天天數日子等爸爸媽媽來接他們了,可是直到等到快開學了也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來。麗娟和海濤想著是等到快開學的時候提前幾天把她和弟弟一起接來,要不白天四個孩子都在家,上班也沒心思好好工作。所以就沒有急著回去。

芸芬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一天問姥姥三遍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她的姥姥其實心裏早就盼著趕緊把他們接過去,因為總是給麗娟帶孩子,大兒媳婦早就是意見滿地了,隔著一條河,大兒媳的閑言碎語都能飄到她的耳朵裏,甚至是當著她的麵也直言不諱的說疼外甥不疼孫子,她有時候也辯解兩句,有時候就幹脆聽她說,等走了後就氣的直落淚。自古婆婆兒媳就是一本難念的經,把心扒了出來,也沒有一個說是紅的。

好在沒多久麗娟的二姐就來到娘家告訴她母親,說麗娟打來電話:讓你明天或者後天送這姐弟兩個去城裏,她聽了二女兒帶來的話,就趕緊準備好明天要帶的東西,她裝完這樣裝那樣,恨不得把家裏的糧食都給她搬了去。

這五個女兒中,麗娟排行老四,也是日子過的最艱難的了,因為所有女兒的親事都是她給定的,所以總覺得虧欠了麗娟,凡是其他女兒送來的好吃的她都是第一個給麗娟送去。自己從來都舍不得吃。正好今天是逢集,就想著到集市上再給女兒買些別的東西帶去,把芸芬的弟弟托付給他姥爺照看,就和二女兒一起帶著芸芬去趕集了,路上芸芬的二姨對母親說:“你看芸芬穿的這樣怎麼去城裏啊,給她買身新衣服吧?”芸芬聽二姨這麼說可高興壞了,:“真的嗎?姥姥我要裙子。”她姥姥看看芸芬穿的還是她表姐替換下來的舊衣服,帶著芸芬來到了賣衣服的地方,由著芸芬自己選了一套粉紅色的裙子,芸芬的姥姥看著外甥女穿上這身裙子,覺得芸芬就像一個小公主,漂亮極了,忙問店家多少錢。

:“十五。”芸芬的姥姥還等著二女兒給付賬,結果二女兒卻說了句:“娘,人都告訴你十五了,你怎麼不給錢啊?”

芸芬的姥姥突然間愣了愣,忙“哦”了聲,開始從身上掏出錢來。一路來她都以為二女兒說給買衣服,卻沒想到要她自己付,酷暑時節她竟然覺得心裏冰冰涼,好像吃了根冰棍似的,要知道全村隻有二女兒家和書記家有電話,有彩電、冰箱,二女婿是開運輸車的,村裏可以說就屬她家有錢,卻沒想到這十五塊錢她都不舍得給芸芬出,又想起平時她趕集的時候,一天騎著自行車能去個三趟五趟的,全都經過自己家門口,卻從來沒有往家裏放下一點吃的。都是家裏吃不了的,或者吃剩的才想著往家裏送。還記得她那次送來了一條魚,沒舍得吃就給大兒媳家送了去,到晚間,大兒媳就提留這那條魚來了,直嚷著你要幹什麼,送一條臭了的魚,你是喂你孫子呢,還是喂狗的?直說的她無言可對,今天又如此,更加的是對這個二女兒寒了心。

回來的路上和二女兒分開後,看著飛來飛去像蝴蝶似的芸芬說:“這衣服千萬別和你姥爺說是我給你買的,要不你姥爺會說我的。”芸芬滿口答應著,對著衣服總麼也看不夠,簡直是越看越喜歡,或許也就是因為小時候對新衣服的極度渴求吧?長大後的芸芬可是一名出色的服設計師。

次日,芸芬的姥姥就把芸芬和她弟弟一起給送回了城裏的家,芸芬總算是再也不用流浪了,和爸爸媽媽永遠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來臨了。但是她無憂無慮的童年,也隨著她轉到城裏的職工子弟學校而慢慢的消失了。

在開學的頭三天芸芬的爸爸就帶著她來報到,芸芬看著自己即將要就讀的學校,也沒有太大的新奇,學校好像建設了很多年了,除了教室是樓房外,其他的幾乎都和老家的學校沒有什麼兩樣,也無非就是大些。倒讓芸芬頗有些失望。

學校每年新學期開學的時候,都會有好多孩子轉到這個學校來,學校呢也不會無條件的統一招收,都是事先進行考試,成績及格的才會被留下。報名後的第二天就開始考試,海濤和芸芬回到家後就催促她抓緊時間複習,準備明天的考試。

芸芬在老家的時候學習成績還是可以的,尤其是作文,每次老師都以為她是抄襲的,數學略差點,但也從未不及格過,所以她對明天的考試也沒有太多的擔心。倒是海濤和麗娟擔心的不得了,怕萬一考不上又得把她一個人給送回去。所以一下午兩個人就輪流來考她,看看她也幾乎什麼都會做,也就略微的放了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