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烈陽高懸。
天狼山深處,樹葉層層疊疊,漏下綽綽光影,一個少年在密林中狂奔。在他身前不遠處有一隻矯健跳脫的野兔。
無數光斑在他的臉上,身上,一掃而過,他的身影如同獵豹穿梭在密林之中。
少年名叫江楓,天狼山腳下鯉魚村人士,打獵為生。算得上是這一帶老練的小獵人。
江楓麵帶喜色,表情興奮,因為這隻野兔是他今天碰上的第一個獵物。
興許是源於昨夜的異象又或是別的其他的原因,他一大早進山在山中尋覓了半天竟然沒能碰上一隻獵物,原本打算就此放棄,結束今天的狩獵打道回府。怎麼也不曾想到,在最後關頭還能讓他碰上一隻大野兔。
野兔明白是在逃命,發瘋般的奔跑。四肢在這起伏不平的林地之中快捷無比,一路帶起枯草敗葉無數,打著轉轉落在地上。
它快,江楓更快。
追了不到十丈,江楓張弓搭箭,‘嗖’的一聲,長箭離弦,瞬間將野兔攔腰洞穿。
野兔應聲倒地,箭矢的慣性使它在草地上不斷向前翻滾,最後被一顆小樹苗給擋住。疼痛使它不斷的扭動身體,做著最後的掙紮。
江楓把長弓和箭袋放下,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蹲在野兔旁邊,一手按住野兔的身體,一手握住箭尾。對野兔說道:“不要怪我,都是為了生存,早死早投胎,願你來世不再做一隻弱小的兔子。”
江楓雙手發力,握住箭矢的手用力往外一扯,將長箭從野兔的身體中快速的拔了出來,揚起數滴血珠,灑落在附近的草叢裏。
草叢中似乎有東西猛的亮了一下,被江楓的餘光捕捉到。
江楓有些好奇,放下半死的野兔扒開草叢後,看見一顆成年人拇指大小的灰色石珠靜靜的躺在草叢裏麵。若不留意,萬萬不可能發現這些枯草底部竟然還有一顆石珠。
江楓看見這顆石珠上麵沾染的血液正在快速的消失。轉眼間就被石珠吸收得一幹二淨,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江楓大感奇異,隨意伸出右手,想要撿起石珠一探究竟。不過在碰觸到這顆石珠後,江楓麵色一緊。
這顆細小的石珠分外沉重,如同生了根和山體相連,江楓根本就拿捏不動。
他不由得加大手上的力道,最後索性雙手齊出,手臂上細小的青筋暴起,腳底下枯枝樹葉被踩得吱吱響,但結果依舊,那顆石珠依然一動不動,靜靜的躺在原地。
“草。”
江楓低罵了一聲不得不放棄這顆石珠,這顆破石珠雖然透著古怪,但江楓放棄它一點也不可惜,畢竟這東西本來就不屬於他。
再者,這石珠除了沉重無比以外,再無其他特別之處,和普通石珠並無二樣,單就這一點來講,這顆石珠對他沒有太多的吸引力。
江楓舉起衣袖擦去額頭上的細汗轉頭看向自己的戰利品---那隻野兔。
江楓一眼望去,好似白天見了活鬼一般,嚇得他將那野兔一腳踢出老遠。隻見那野兔身上的傷口正在不斷的蠕動愈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複著。
以他這幾年的打獵經驗來看,此事透著詭異,這樣的情況他不但從未見過,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不由得讓他打了個冷戰。
隨著傷口的不斷複原,原本奄奄一息都快要蹬腿西歸的野兔,此時正在慢慢的恢複活力。被江楓踢出去後,在草叢中不斷掙紮,努力的想要站起來逃跑。
這隻野兔是江楓大半天遇到的唯一獵物,若就這樣讓它跑了,江楓有些不甘心。再者,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飛了不成,那不是江楓的性格。
江楓作為老練的獵人,早已見慣獵物的生死,短暫的驚慌過後,很快他就迫使自己鎮定下來,眼見這野兔就要逃走,他再度出手,一把將其抓住。
野兔被江楓提在手上,它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除了皮毛上麵沾有點點血跡之外,都不敢相信之前它的身體被箭矢洞穿過。
觸摸著野兔的皮毛,手感依舊,但江楓心中多少還有些發毛,甚至感覺有些膈應。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以前從未遇到過。可以說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江楓在心裏麵給自己打氣,想著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輕,不就是一隻兔子嘛,有什麼好怕的。
他撇撇嘴,抽出腰間的短刀。
看見江楓手執短刀,野兔好似有了靈性一般,知道江楓要傷害它,突然在江楓手上拚命的掙紮起來。
江楓提著它吼道:“怕個毛啊,不就是再挨一刀的事,老子都不怕,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也活該你是隻兔子,如此膽小。”
說來也怪,野兔在聽了江楓的話後,掙紮得越發厲害,簡直把全身上下的勁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