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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風狂暴。
黑雲依舊。
崖底上方的黑雲來回翻滾著，好似永遠也不知疲倦一般，低沉沉壓得人胸中一口氣悶在心間。
江楓從老者的石屋出來時已經是夜半三更。
這一夜，他們談了很多，具體談了什麼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江楓離開後，老蠻人獨自一人在石屋中來回渡步。口中喃喃。
“賭，還是不賭。”
天明時分，老蠻人將烈拓叫來，讓他召集了所有族人集合於石屋外寬闊的廣場上。
老蠻人站在屋簷下的石階之上，高大的身形微微彎曲。盡顯滄桑，透著歲月的無情。
但他那依舊強健的雙臂，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他，是何等威猛。
即便現在他老了，但常年集下的威儀讓他的氣場依舊強大。隻是強大如他，依舊逃不過歲月在他的身上，臉上留下痕跡。
老蠻人抬頭望天，看著那肆意翻滾的黑雲，嘴角微微顫抖，印製不住內心的悸動。
看著頭頂上方的黑雲，老蠻人眼中有恨意，有瘋狂，有不甘。
廣場上麵聚滿了密密麻麻的蠻人，江楓和何並也被烈拓帶到了老蠻人身後。
老蠻人收回目光，對著下方的蠻人人全群環視一周，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鐵黎族的族人們，請抬頭看看你們的頭頂上方。”
廣場上的蠻人茫然四顧，不知道老蠻人要說什麼，要幹什麼。
“告訴我，你們看到了什麼？”
“不錯，是黑雲，也是詛咒之雲。”
“我族被困於此已經有萬年之久。一萬年，太久了。”
“或許，我們已經習慣了黑雲籠罩的日子。”
“或許，我們已經屈服黑雲壓頂的歲月。”
“或許，我們已經忘卻黑雲帶給我族先輩的恥辱，帶給我族世代的恥辱。”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族無法突破，無力反抗，···無路可走。”
廣場上的眾多蠻人，靜靜的聽著，表情各異。
老蠻人頓了頓，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蠻人的表情。
他有些心痛，有些失望。
一切，都如他所說，鐵黎族的族人們正在忘卻過去，忘卻曆史，忘卻恥辱，習慣了被黑雲籠罩的歲月。
他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江楓和何並。
老蠻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透著無奈。
他老了。
而眼前這個擁有太神珠的少年太過年輕。他，還需要成長。
對於老蠻人來說，太神珠降臨得太晚，這兩個人族修士也來得太晚。
這一天，來得太晚。
···
老蠻人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再沉悶，而是十分鏗鏘。
“但是，從昨日開始，我們有了希望，有了改變一切的希望。這一切都寄托在我身旁的這個少年身上。”
老蠻人說話的同時，抬起手臂指向了江楓。
江楓被老蠻人指中的那一刻，深深的感受到了老蠻人在眾多族人麵前許下了希望的若言所帶來那種信任。讓他無法推卸，也不忍推卸。
廣場上眾多蠻人呼啦一聲，發出驚歎。
大多數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對於他們而言，他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們不知道修士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們隻知道，他們不能走出黑雲籠罩的範圍，他們隻知道，他們不能修行，他們隻知道外界的修士和他們身材有異，天生有仇，這樣的仇恨世代傳承。
最主要的是，他們安於現狀，已然滿足現在的生活狀態。如今，突然讓他們去接受修士，去改變自己的生活，走出這片天地。
他們不能理解，不能接受。
因為時間太久，歲月滌蕩，讓他們忘卻了過去，忘卻了他們的祖先是可以修行的事實。
老蠻人看著眾多蠻人的反應。
他很失望，但卻可以理解。
他給他們講起了半年前的天降異象，那是蠻人第一次看見那麼明亮的光，第一次看見頭頂上方除卻黑雲之外的天空。
老蠻人告訴他們，外界的天空遠比他們看到的更高，更闊，更亮。
以前，鐵黎族沒有機會，但是今天，機會來了，讓我們重見光明的機會來了。
老蠻人提醒族人，讓他們不要忘了詛咒，讓他們不要忘了先祖的遺訓。
老蠻人告訴族人，他們鐵黎族複興在即。所謂希望，就是他們要將鐵黎族的這顆太神珠交給江楓，讓江楓將其帶出鎖靈之地，幫助江楓成長。等有朝一日，江楓強大了再回來解救他們。也隻有江楓才能解救他們。
···
言盡於此，蠻人們不傻，也就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其實將來江楓成功與否，對於大多數蠻人來說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