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縣四麵環山,山林裏的毒蛇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之所以茂縣大家夥兒很少被毒蛇咬傷,全都是因為我們草堂的驅蛇粉。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驅蛇粉一倒進去裏麵的毒蛇就爭先恐後湧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差一點沒有把細網袋給抓住。
蛇不是群居動物,因此在一個蛇洞裏躥出十幾二十條蛇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元寶叔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趕緊從旁邊拿起一塊石頭,數著一二三讓我把手給鬆開。
在我鬆手的瞬間,元寶叔重重地用石頭塞住洞口。一條毒蛇的蛇頭都已經出來了一大部分,還是被元寶叔給活生生的砸死了。元寶叔雙手摁著石頭臉色有些古怪。
我忍不住開口問他,“怎麼了元寶叔?”
“沒什麼,就是有點惡心……”
我伸出手指摸了下石頭,一陣酥麻的感覺通過指頭傳遍我的全身。這種酥麻感是因為洞裏麵的蛇太多了,以至於撞擊石頭的頻率太快就和過電一樣。光是摸一下我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別說元寶叔了。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石頭下麵的動靜才慢慢地消停下來。我們草堂的驅蛇藥隻有讓蛇惡心的作用,還不至於能將蛇給毒死。因此再把石頭給挪開的時候我們非常小心,不僅把細網袋給抓緊了,還隨時做好了重新封洞的準備。
好在將整塊石頭拿開裏麵的蛇都沒什麼大動靜了,我看元寶叔拿出一個小鐵鉤,慢慢伸進洞裏將那些毒蛇一條一條地勾出來。
竹葉青、中華珊瑚蛇、五步蛇……
被勾出來的這些蛇不僅多,而且種類還各不相同。元寶叔是被毒蛇給折磨怕了的,他勾了一會兒就死活不肯繼續了,讓我把這蛇洞給掏幹淨。
雖然不想做這種高風險的活兒,但一想到元寶叔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我一咬牙也就忍了。拿過鐵鉤又掏了十幾條毒蛇出來,再往洞裏搗就找不到什麼東西了。就在我準備收手的時候,鐵鉤哐當一聲像是勾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元寶叔耳朵尖,我鐵鉤才碰上那東西他就知道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玄清,聽這動靜不像是蛇,你慢點勾出來我看看是什麼。”
一看元寶叔這模樣,我就知道他地耗子的職業病又犯了。不管什麼東西元寶叔總覺得地裏淘出來的才是寶貝。我小心翼翼地將鐵鉤收起來,一個滿是銅臭的鐵疙瘩正掛在鐵鉤上,那造型看起來很奇怪,巴掌大小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我不識貨,但元寶叔卻是雙眼發亮整個人都興奮到發抖。
“小心點兒,別掉下去了。給我給我。”
元寶叔將鐵疙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就像捧著一個瓷娃娃一樣。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元寶叔,這鐵疙瘩什麼玩意兒啊。”
“鐵?”元寶叔一愣,隨後反手一巴掌拍我頭上,“讓你臭小子多讀點書,你家的鐵長這玩意兒?知道這是什麼不?銅綠!這東西是青銅!”
看著這其貌不揚的玩意兒,我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元寶叔也沒空管我,嘴裏念叨著發財了,拿出一塊絹布把那東西給包裹住轉身就要往回走。
我一把將元寶叔給拉住,“誒,元寶叔你去哪兒?我們不是來挖蛇的嗎?”
“挖到寶貝了還管屁的蛇,收拾家夥趕緊撤了,這寶貝我要好好回去研究一下,說不定幹了這一票這輩子都不愁了。”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哪次挖到好東西元寶叔不是這麼說,但最後還不是幾天就把賺到的錢給用完了。我正要彎腰把抓到的那些毒蛇給收攏到一起,一道黑影就和閃電一樣從蛇洞裏躥出來,差點沒把我給嚇趴下。
等那黑影跑了三十幾米,我這才看清楚那不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小蛇?
我一拍大腿反應過來,“元寶叔,這鬼玩意兒破財免災,太狡猾了!”
元寶叔的嗅覺沒有任何問題,那小蛇的確就藏在這蛇洞裏。眼看我把一條條毒蛇給撈出去,那小蛇也有了危機感,這才故意把那什麼青銅推出來讓我勾上。
一想到我們兩個大活人被一條小蛇玩兒的團團轉,我打心底往外冒涼氣,這鬼東西簡直成精了,絕對不能放它走!
心裏這樣想,我當下也不遲疑邁開步子就朝著那蛇追了過去。要是在山林裏我肯定不如這鬼東西靈活,但這周圍全都是碎石塊,對我來說沒什麼影響,但是對它來說卻是大大的不利。
小蛇曲折前行,腹部下麵因為高速移動被石頭磨破了皮,留下一溜兒的血跡。見我還在後麵追,那小蛇扭過頭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