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都這年頭了竟然還有人相信獻祭小孩兒能夠換什麼狗屁湖神息怒的鬼話,偏偏船家這神情分明已經相信這所謂的活人獻祭了,在船上和我們說這些事都還膽戰心驚的。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是一年一次,那今年的獻祭開始了嗎?”
我本來隻是隨口一問,想要看看有沒有受害者。誰知道這船家大哥一下子嚎啕大哭,衝上來抱著我的腿不撒手,“法師啊,今年他們都選我家的小子做祭品。如果法師有辦法,請一定救救我的兒子啊!”
我和師父對視一眼,沒想到今年被獻祭的正主就是這船家。好說歹說將船家的情緒給安撫下來,我們三人這才坐船從回黃村的渡口上岸。
和其他普通的村落不同,這回黃村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白色的布條,村民們臉上都是麵無表情的,好像誰都欠了他們百八十萬一樣。
“師父,這些人怎麼回事啊……我感覺這個回黃村陰森森的。”
師父冷笑一聲,“這家家戶戶都披麻戴孝的,你能不覺得陰森嗎?”
師父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些村民的外套裏麵的確都有麻衣,手上也都綁著白色的布條。我突然間想起差點被陰兵借道給毀了的薛家莊。當初為了讓那些陰兵不敢輕易踏入薛家莊,薛家莊家家戶戶也都掛了布條。隻不過薛家莊那個時候掛的是紅布,為的是喜慶,而這回黃村掛的是白布,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師父隨便攔下個村民,笑著問他回黃村有沒有可供落腳的地方。
那村民很不耐煩地看了我們一眼,“外村人?”
“這不廢話嗎,你們村兒這麼小是不是外村的你心裏沒數?”
被祭祀一事弄得心裏邪火亂竄,現在看見這些愚民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師父瞪了我一眼,沉聲道,“玄清你怎麼和這位大哥說話的?還不趕緊道歉?”
知道師父是擔心我意氣用事被村民給看出破綻,還沒等我開口,那村民反而很大度地一擺手,“沒事兒,你們這些外村人什麼德性我們早就習慣了。看見前麵那個掛紅旗子的房子沒有,那就是我們村兒唯一供外村人休息的地方。待會兒你們過去叫門兒就行了,隻要錢給夠了,劉寡婦肯定讓你們滿意。”
村民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扛著鋤頭走了。我們三人走到這劉寡婦門前,麵麵相覷。
在全村都相信湖神存在的情況下,這劉寡婦怎麼就能在門口掛紅旗?
還沒等我上前叫門,這大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四十幾歲穿著碎花衣的女人站在門後,看見我們她也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開口問道,“你們是來住宿的吧?先進來坐,別在我門口杵著。”
跟著劉寡婦進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庭院裏一排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盆栽。
這些盆栽就放在池塘邊的石台上,雖然不是些什麼名貴品種,但這乍一看綠油油的一片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劉寡婦提起桌上的茶壺給我們倒了三杯水,順手把一張價目表遞給我們看。
“住我這裏單間一晚上八十,雙人房一晚一百二。二樓還有個最好的房間,住一晚一百七。”
一聽劉寡婦這報價我就有些坐不住了。這又不是什麼旅遊景點,就這農家的幾間房竟然要價這麼貴?
像是看出我對價格不太滿意,劉寡婦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抿了一口淡淡說道,“別看隻是幾間屋子,在回黃村我保證你們找不到這更好的地方。尤其是你們這些外鄉人,想要安安穩穩地睡一覺最好別嫌貴。”
這劉寡婦話裏有話,如果不是昨晚真撞了水鬼,我們可能還不清楚她到底在和我們打什麼啞語。
師父倒是豪氣,見劉寡婦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大手一揮就讓我給錢訂三個單間。
我苦著一張臉問師父,“師父,我們在這裏住多久?”
師父考慮了一下,“先住個五天吧,不夠再續費。”
我擦,這師父不當家是真的不知道柴米貴啊。這三個人住一晚就是二百四了,如果住五天的話那就是整整一千兩百!
元寶叔臨走的時候就隻給了我三千塊現金,結果這才剛出來沒多久就用掉一大半,這讓我怎麼不心疼?
師父發話了,我這個做徒弟的也不能討價還價。將一千兩百塊數出來交給劉寡婦,劉寡婦清點了一下張數,覺得沒問題也就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