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是碧綠,並不是說這些屍體表麵的顏色是綠的,而是說他們全都和鄧秋給我們的那隻斷手一樣,已經全部變成了綠色晶體的形狀,隻不過還保留著死前最後一瞬的表情。
這周圍的屍體有人的,也有動物的。
人就像是玉雕的一樣,稍微用力碰一下關節部位就會斷成兩截,肌肉組織也好皮下脂肪也好都像是脆化了。最誇張的還是那些長毛動物的屍體,它們不僅僅是皮膚,連身上的毛都一根根變硬了,就和我們冬天能在樹上看見的那種冰棱一樣,又尖又脆。
“九九,你看這些人裏麵有沒有你的二叔?”
雖然那這樣說話比較晦氣,但來之前我就覺得蕭九九他二叔活著的可能性不大了。
且不說在這黑風洞裏什麼吃的都沒有,就說這一開始迎麵而來的腥風,一個不留神很有可能就會被熏暈過去。從五米高的地方摔下去雖然不一定致死,但致殘或者昏迷是肯定的了。
蕭九九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開口說道,“我二叔的本事比你想象中的要大,要是他都不能在這種地方活下來,那我們也肯定活不出去。”
一聽蕭九九這麼說我的臉就苦了下來,所以你二叔這麼牛逼都栽了,我們兩個還來送什麼菜啊,趁著現在還沒遇到棘手的東西趕緊撤算了。
我心裏打起了退堂鼓,蕭九九卻是蹲下來認真研究起了地上那些晶體化的屍體。
她指著其中一具屍體的胸口皺著眉頭對我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人的胸口前麵有兩個血洞?從血洞裏溢出來的血一樣的凝固了,也就是說這人是在受到這個傷後沒多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得不說蕭九九的觀察十分敏銳,這綠幽幽一片的屍體我光是瞟一眼都覺得十分滲人,誰還會像她這樣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不過現在她這麼一提我倒也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在這屍體的腰上有一個香囊,一看就知道這香囊應該是女人送給男人作紀念的。
引起我注意的還是香囊上的圖案,這圖案看上去像是一隻站在枝頭的小鳥,偏偏它的頭頂上有一個十分小的十字架。
我指著香囊上的圖案偏著頭問蕭九九,“九九,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圖案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蕭九九也把目光移到了香囊上,就在我們兩個人在冥思苦想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背後的風有了些許變化,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不聲不響地摸到我背後了一樣。
低頭往身後偷瞄,一雙破爛肮髒的黑背白底布鞋出現在我的腳邊。我嚇得背後的汗毛根根倒豎,想都沒想拿起手上的工兵鏟轉身就是狠狠地一揮。
啪!
一隻手像鐵鉗一樣把我的手腕給死死地攥住了,我吃驚地往前一看,一個全身肮髒就像是從泥坑裏爬出來的野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見我被‘野人’給抓住,蕭九九手中長劍鏗鏘出鞘就要朝著野人刺過去。
誰知道那‘野人’一開口蕭九九就不動了。
“九九,不問緣由先決生死,你父親就是這樣教你用劍的?”
“二叔?”蕭九九一臉驚喜地喊道,“你真的是二叔?”
我心裏一萬匹草泥馬跑過,這個邋遢的和犀利哥有一拚的人竟然是蕭九九的二叔?她二叔難道是屬小強的嗎,都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都還沒有死。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這‘野人’的左手,果然他的左手齊肩斷掉,隻能在自己身前綁上一個簡易的布兜,布兜裏麵放了好幾個其貌不揚的山果。
將我的手給放開,蕭九九的二叔蕭天罡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開口道,“這小子的反應倒是快,就是出招一點章法都沒有,你怎麼會和他結伴而行,太危險了。”
我次奧,這蕭天罡還真是一點都不給麵子,一見麵就開嘲諷。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好嗎?明明是我和蕭九九來救你,不是你來救我們啊。
蕭天罡隻是這麼隨口一問,誰知道蕭九九一下子就紅了臉很是害羞地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蕭天罡又不是瞎子,見蕭九九這副欲語還休的模樣,頓時眯起眼睛寒聲問道,“怎麼,這小子是你的情郎?”
“嗯。”蕭九九小聲地嗯了一聲。
下一秒我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老虎給盯上了,從蕭天罡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震得我一動也不敢動。
蕭天罡一言不發地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就和X光一樣像要把我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給看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