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燕的想法可以說很好,但我一看這銅管的內部構造就知道不行。
和現代所用的螺紋接口不同,這龍頭栓頭更像是一種一次性的設計。也就是說拔出來以後基本上就不能再放回去,而用一般的什麼東西堵住這口子,根本就觸碰不到銅管內的機關。
就在我們準備聽師父的話不管怎麼樣先把出口找到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怪響,九道水龍突然全都斷了,沒一會兒一點水都沒有了。
這突然的變化看得我頭皮發麻。剛才有頭頂的九道水龍,這個地方再怎麼也不算是一點水都沒有。現在連九道水龍都斷了,那就名副其實地成為了凶地。
“師父,你說待會兒該不會真有什麼要命的機關吧?”
雖然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但此時此刻要是不多此一問,我感覺能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師父沒有回答我,而是將突然轉身看向這水池中間的大洞,又抬頭看了眼洞窟的頂部。
“覆水重收,破鏡重圓……上九下用,天覆地載!”
聽師父念叨這一句我有些懵。因為這話是以前師公常念叨的。
師公這人有一個怪癖,或者說算是一種特殊的能力吧。他這個人一天有十二個小時都在睡覺,而每次睡醒了總是會讓我去幫他泡一壺茶,然後坐在躺椅上念叨著一些我們都聽不懂的話。
當時師父擔心師公是得了老年癡呆,所以就去問師公念叨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清楚地記得師公用十分認真嚴肅的口吻對我們說,他晚上睡覺的時候回去一些很神奇的地方。這些地方有些機關,有些刻文,甚至棺材裏躺著的人都很有意思。
他還讓我們對他平日裏念的那些話都上上心,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因為他所說的這些往往第二天就會忘,你無論怎麼提醒他他都會不記得。
我們賒刀人本來就是和鬼怪打交道的,對於師公所說的這種事情也並沒有覺得好奇怪。畢竟從小我就聽師父說過,賒刀一脈有兩個祖師爺就是和包公一樣,白天給活人賒刀,晚上則去陰間給死鬼甚至鬼差賒刀。
當時我就在想這兩個祖師爺真是牛氣到家了,把我們賒刀人的業務都發展到陰間去了。
現在聽師父突然念叨師公曾經說過的這句話,我心裏也多多少少明白了點什麼。
水池似碗,水滿則溢。
這溢出的水就和潑出去的水一樣,基本上是收不回來的。然而我這鬼使神差地將龍頭拔拴給鏟掉,恰恰就讓滿溢出去的水全都倒流回中央,這可不就是覆水重收嗎?
“快!找鏡子!找到鏡子把它複原我們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師父大喊一聲,蕭九九她們雖然一頭霧水,但也開始認真地找起鏡子來。
隻不過這洞窟一眼看得到頭,除了石頭就是石頭,哪裏來的什麼鬼鏡子。
就在我們大家都焦頭爛額的時候,在水池邊緣找鏡子的怡安突然叫了一聲。
“毒!毒氣!”
順著怡安那個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在水池的邊緣處有好幾個小孔。這些小孔被水灌滿的時候還沒什麼,現在水一消失,墨綠色的毒氣就從這小孔中慢慢地飄了出來。
瑪德,怎麼又玩這一套,就不能多給我們一點時間找找鏡子嗎!
墨綠色的毒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隻是從那石頭旁邊飄過,石頭就變成了黑色。毒性越強的毒氣,腐蝕性也越強。要是讓這毒氣靠近我們,別說吸一口,就是碰到我們的皮膚說不定都會潰爛不堪。
就在師父讓大家都趕緊上岸躲避毒氣的時候,我晃眼間發現不僅怡安那邊有毒氣飄出來,水池另一邊好像也有毒氣飄出來。
見我還站在水池裏發呆,蕭九九皺著眉頭衝我大喊,“玄清你還在下麵站著幹什麼,上來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鏡子在哪裏了!”
觀察了一會兒的我高興地大叫起來。
這水池不僅僅是一個茶碗,更重要的是這茶碗裏有許多的石荷花。這些石荷花乍看之下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如果以水池中央的大洞為分界點將整個茶碗一分為二,那麼你就會發現幾乎所有的石荷花都是對稱的。
我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在我想要把龍頭拔拴給弄掉的時候,踩碎過一個石荷花。所以左邊的石荷花比右邊的要少上那麼一個。如果我現在衝過去將右邊對應的那一朵也給弄碎,整個水池豈不又恢複到了對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