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有頭發,而且這些頭發還越來越長。聯想到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我能夠肯定女博士的屍體應該就在樓上才對。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突然間看見桌子上放著的一個煙灰缸。按理來說這兩個女人住一起,屋裏應該不會有人抽煙才對。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煙灰缸不僅放在桌上,而且裏麵還有不少類似煙灰一樣的東西。
我指著煙灰缸問道,“你們誰平日裏要抽煙嗎?”
周思思搖了搖頭,周媽媽盯著桌上的煙灰缸看了一會兒後也是一臉疑惑地說道,“這煙灰缸好像是我們住進來的時候就有的。隻不過家裏沒人抽煙,所以我記得自己用塑料袋將它包起來放到廚房裏去了的啊。”
聽周媽媽這麼說,我的腦子裏一道靈光閃過,這才意識到煙灰缸根本就不是她們誰拿出來的,而是女鬼刻意想讓我注意到。
我拿起手機沉聲對關金國說道,“老關,你仔細看看地板下有沒有什麼異物,比如灰什麼的。”
關金國一時間腦子沒有轉過彎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地板下當然有灰……等等,你說的這個灰,該不會是骨灰吧?”
殺人簡單,想要處理掉屍體卻是很難。
就好像新聞上所說的那些變態殺人狂,最多也就是能夠做到把人肢解,根本就不可能將一具屍體給完完全全地弄來消失。
因此當關金國猜到我在想什麼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可能。國內的火葬場全都有嚴格的監管製度,每火化一具屍體都需要公安機關開具的死亡證明,是很難讓私人偷偷使用的。更不用說女博士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想要將一個成年人悄無聲息地拉到火葬場裏去火化,肯定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我不是警察,我隻是一名賒刀人。我不管究竟是誰把女博士給殺死或者怎麼處理她的屍體,我隻知道這個煙灰缸裏的灰就是女鬼給我留下的最後提示。要是在這種提示下我還找不到她的屍體,那我們三個恐怕很難見到明早升起的太陽了。
電話那頭的關金國也知道說服不了我,反正法醫隊的人都已經在現場了,他讓我等十分鍾就吩咐法醫隊的警察采集地板下的灰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躲在臥室的周思思突然抬起頭,看著我輕聲說道,“我想起來了……”
“嗯?”
周思思帶著哭腔說道,“我想起來我見過那個博士姐姐。”
“在小區裏見到的?”
“不是,是在地鐵站。”周思思一邊哭一邊害怕地說道,“以前我總是聽別人說博士姐姐好像是在工程院上班,和我上班的路線是一樣的。有一天晚上我正好看見了博士姐姐,當時有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人和她一起站著,我還以為她們是一對情侶,結果……”
按照周思思所說,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樓上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博士,但是從鄰居們的描述中,再加上女博士本來就比較漂亮都喜歡穿紅色的呢絨外衣,周思思當晚就留了個心眼兒,心中有了猜測。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和女博士並排站著的男人在女博士快要上車的時候突然伸手推了女博士一下。
周思思當時被嚇壞了,剛想要出聲提醒,卻發現女博士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安全登上地鐵,而那個和她並排站著的男人也在眨眼間消失了。
這種詭異的情況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周思思心裏不能釋懷的梗。隻不過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偶遇過女博士了,時間一長她也就當那晚是自己看花了眼,沒有再放在心上。
如果說一開始我還以為女博士纏上周思思是因為她們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的話,那麼現在我想我已經找打了些許眉目。
看似完全沒有關聯的兩件事,但同樣都是在地鐵站發生,同樣都是有陰鬼想要對坐地鐵的人下毒手,但當事人卻安然無恙。我現在可以肯定這地鐵站有問題,不是風水地勢有問題,就是有高人刻意做法為之。
也就在這時關金國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先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低沉的語氣對我說道,“小張師傅你猜的沒錯,地板下的確有骨灰。經過初步的DNA鑒定可以確認是失蹤女博士的。”
關金國這話剛說完,整個客廳裏陰鬱的氛圍頓時就為之一清,就好像壓在心上的那塊大石頭突然間被挪走了一樣。
我再抬頭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的長頭發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了。看來這女鬼糾纏周思思這麼久,就是想要引起外界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