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鳥為什麼不歸,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放一隻絕對能回來的鳥,再問問這隻鳥裏麵的情況。
兩兄弟不愧是打獵的,賣同伴這種事他們根本就不帶猶豫的,第一時間就把最好欺負他們也最摸不透背景的毛犇給推了出來。
用他們的話來說,隻要能夠在毛犇的身上綁一根繩子,再讓毛犇一步步地往林子深處筆直地往前走。等到毛犇在林子裏待上一兩個小時,他們兩兄弟就能知道這鳥不歸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毫不客氣的說,這種任務對誰來說都是送命的任務。毛犇隻是想進來混點錢的,誰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被兩兄弟推出去送死。
他臉色煞白地抖起來,顫著聲兒喊道,“表哥救命啊,我不想死,要去就讓他們自己去!”
“奧,原來是表哥啊。”潘壽似笑非笑地看了劉長利一眼,卻聰明的什麼話都沒說。
劉長利也陰沉著一張臉,我想如果不是我們在場,這劉長利很有可能把他的這個豬表弟狠狠地揍一頓。
在寶穴的麵前,元寶叔也恢複了自己商人的本性。他沉聲對劉長利說道,“我們這車上不留沒用的人。如果你表弟不願意,那就讓他下車吧。”
“不是尹老板,這就是送命的買賣,我弟他就算是想賺點錢,那也不至於把命都搭上吧……”
劉長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元寶叔揮手打斷了,“這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土地仙兒多得是。你劉長利既然看不上我這點錢,那你就跟著你的表弟一起下車吧。”
一看元寶叔這架勢是準備炒了自己,劉長利的臉都氣綠了。在錢和不那麼重要的親戚麵前,劉長利還是果斷地選擇了前者。他讓孔令軍在路邊停車等一會兒,把毛犇拉下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再回到車上的時候毛犇雖然還有些害怕,但勉強也答應了我們按照潘壽所說進鳥不歸看看。
開車來到山腳下,收拾好裝備的我們把車隨便停在一戶農家的院子裏,開始徒步登山。
前一兩個小時我們都沒覺得有什麼,就好像走在普通的小山上,沒什麼異常的的動靜。但是當我們來到霍全貴所說鳥不歸林不遠處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這周圍的活物少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前麵那一棵棵茂密的樹上硬是一隻鳥都沒有,到處都死氣沉沉的,給我們一種十分強烈的壓抑感。
獵戶弟弟潘壽從他的皮囊裏摸出一長條紅色的繩子,一頭攥在手裏,另一頭拴在毛犇的腰上。這紅繩並不算粗,也就拇指大小。這種粗細的繩子也就能起到一個指路的作用,要是毛犇真在裏麵遇到什麼危險,根本別想指望這根繩子把毛犇給拽出來。
不管這兩兄弟到底準備幹什麼,當潘壽說可以往前走的時候,毛犇完全就是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隻不過走路都在打哆嗦。
我注意到攥住繩子另一頭的潘壽放繩子的速度相當的有節奏。他每一次放繩,再拉住繩子的時候總是嘴裏會默默念叨著什麼。一開始我聽不清楚,等我走近後才聽明白,潘壽這是在數數。
他在放繩子的同時數毛犇走了多少步,同時也在通過這種計數的方法推算毛犇大概走了有多遠。
有這種細膩的操作和獨特的想法,我在心裏忍不住暗歎果然這江湖上還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至少我就不能通過放繩的方式來判斷這林子到底是哪種鳥不歸,更別說記住距離好方便待會兒破陣。
按理說潘壽拿出來的這根繩子長度並不算太長,毛犇往前走三四百米就不可能再走得動。但奇怪的是毛犇才往前走了五十步不到,林子裏突然就起了濃霧,沒一會兒功夫我們就已經看不見毛犇的身形了。
元寶叔一驚一乍地跳到我身後緊張地問道,“玄清,這該不會是個毒陣吧!這些從地裏冒出來的白煙就是毒氣!”
本來我是一點都不害怕的,但是聽元寶叔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道理,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和這些白煙保持足夠的距離,免得中毒。
手上正拿著紅繩的潘壽搖了搖頭,一邊數著數一邊和我們解釋道,“這些白煙是地熱散發出來的,沒有毒。你們要是不信就看我,我隻要不死,就證明這些白煙是沒有毒的。”
潘壽這種以身試毒的精神的確讓我佩服,但他的哥哥臉上一點擔心的表情都沒有,就和石雕塑一樣站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毛犇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