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全隻和你說我們全黨陽縣的人都欠他馬峰,有沒有和你說馬峰他欠我魏家一個解釋?”魏老九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紅著臉哽咽道,“都是獵戶,憑什麼他馬致遠說什麼全村的人都要聽,但我爸說什麼就沒人聽?那陽侯墓我爸早就和馬致遠說過,絕對不能去。他倒好,不僅自己去了,還帶著全村的人一起去。嗬,你真當他是什麼好人嗎?”
本以為從朱大全那裏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現在聽魏老九這麼一說,莫非這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給魏老九把酒杯滿上,也不說話,全當自己隻帶了一雙耳朵。
三杯燙酒下肚,魏老九將他所知道的全都說給了我聽。
魏老九原名魏爭寧,他的父親魏國璽和馬致遠一樣都是村裏的獵戶。隻不過魏國璽捕獵向來不留活口,而馬致遠則喜歡留獵物一條命,所以回村的時候總是一個帶屍體回去,一個帶活蹦亂跳的獵物回去,給村民一種馬致遠更厲害的錯覺。
魏國璽不是個爭強鬥狠的人,就算村裏人逐漸隻聽馬致遠的話,這魏國璽也從來不多說什麼,隻是跟在隊伍最後幫著壓陣,免得被野豬什麼的偷襲了。
還是那一天,已經將大半個北山都走熟了的魏國璽很快意識到不對。馬致遠帶大家走的路並不是獵物經常出沒的地方,而且還會通往一個禁地…陽侯墓。
據魏老九所說,他們魏家世世代代都是陽侯墓的守墓人。隻不過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後人對陽侯墓的看守已經越來越不重視,到魏老九這一代已經對陽侯墓什麼的沒了概念,也就他爸魏國璽還比較看重。
“凡是重墓,必有重守。那馬致遠也是知道陽侯墓的,以前我爸和他說過,陽侯墓絕地陰寰,是不折不扣的死地。尋常人不小心誤入絕對走不出來,是十分危險的地方。那馬致遠倒好,既想著陽侯墓裏的寶貝,又擔心自己走不出來,所以幹脆帶著村子裏的人都去,這樣就算有什麼變化他也能第一時間跑。”
魏老九這番話把我給說懵了,我不由得開口問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馬致遠那麼不堪,那他為什麼之後又為了黨陽縣自殺?”
“自殺?”
魏老九冷笑一聲,指著桌上的一盤羊肉說道,“陽侯墓的重守就是山羊。他馬致遠還是低估了重守有多可怕。馬峰身上的標記你也知道吧?你以為那是什麼標記,那是讓他斷子絕孫的標記!他馬致遠要是不以死謝罪,馬峰絕對活不過十二歲。”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馬致遠帶著村民貿然去陽侯墓,觸怒了守護墓穴的野山羊。那些野山羊之所以不衝進馬致遠的家裏,就是想要慢慢折磨這一家人。而真正有斷子絕孫風險的人也不是魏老九,最開始其實是馬致遠。
隻不過在那一次騷亂中野山羊不分青紅皂白地頂死魏老九爸媽,這讓本該擔負守募職責的魏老九產生了逆反心理,利用祖上傳下來的秘術,開始大肆捕殺北山上的野山羊。
有了老祖宗的秘術,那些野山羊自然不能對魏老九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但大肆捕殺野山羊也讓魏老九得到了現世報。他全身的各個關節不僅在晚上的時候會非常痛,而且還一直生不出孩子。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我說他可能會斷子絕孫的時候,他的反應那麼大。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版本。
我不知道朱大全和魏老九的話到底哪個更可信,隻能滿肚子疑惑地回到賓館。
元寶叔單獨開了一個房間,蕭九九和我住一起。推開門進去,我發現蕭九九還沒睡。她換上一身輕薄的白色紗衣坐在沙發上,好像就這樣坐著等了我一晚上。
“還沒睡?”
“不困。”
“額……”
蕭九九這種就是典型的話題終結者。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我和蕭九九大眼瞪小眼,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我撓了撓臉,有些尷尬地說道,“剛才我去了魏老九那邊,本來是想讓他停手殺羊,誰知道還有意外的收獲。”
“什麼收獲?”
我把魏老九之前和自己說的那些東西全都和蕭九九複述了一次。本以為按照蕭九九的性格,她肯定會幫我一切分析。誰知道蕭九九聽完後隻是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察覺到今天的蕭九九有些不對勁,我忍不住問道,“九九姐今天是怎麼了,感覺興致不高啊。”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道蕭九九非但沒有笑,反而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玄清,你想過你身體的事嗎?現在你身上的陰氣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