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不怕死,因為人死之後不知道會去向哪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轉世投胎。可以說人們對於死亡的畏懼,那是與生俱來的。
東來鎮,一家路邊便利店。我躲在便利店的收銀台下麵,聽著外麵的動靜腿都快軟了。
“你躲在這裏是沒用的,如果不主動殺死那隻赤炎獸,張師弟你還是會被它給找到。”
善尊的話就像魔咒一樣在我的腦子裏不斷地出現。的確,在這之前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被赤炎獸給弄死過多少次了,其中有幾次想要奮起反抗,但最終還是落得一個被撕成碎片的下場,以至於我到現在一點鬥誌都沒了,就隻想著躲起來。
看我這個樣子,善尊用很失望的口吻說道,“張師弟,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是能躲掉的,但有些東西卻不能躲掉。如果你不殺掉赤炎獸,那你就和我一樣,隻能永遠困在這八角銅鏡中,再也出不去。”
死多了的人對於死也就麻木了,但一聽善尊說我很有可能永遠都被困在這裏,我的心裏不由得一動,想到了還在草堂的蕭九九和師父。如果要說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是什麼,那肯定不是跟著師父在外麵瞎晃悠,驅了多少的鬼,度了多少的妖。
我最得意的是蕭九九這種怎麼想都不可能和我搭上關係的女人,最終還真就一顆心牢牢地係在我身上了。如果我真的在這八角銅鏡裏被困一輩子,那蕭九九怎麼辦?
一想到蕭九九,我本來麻木的心突然跳動了一下,感覺之前消失的熱血全都回來了,手腳也有了力氣。
站在旁邊敏銳注意到我變化的善尊哈哈大笑起來,“就是這樣張師弟,如果你不想著出去,那我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我不明白善尊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把那個赤炎獸給幹死,然後這輩子都再也不進這破鏡子裏來了。
雖說我已經在赤炎獸麵前死了很多次,但也多虧這麼多次死的經驗,讓我大概摸清楚了這赤炎獸的攻擊手段和頻率。
當我提著劍從便利店裏走出來的時候,正聳著鼻子到處聞我味道的赤炎獸看見了我。它壓低身體衝我一聲怒吼,也就在它吼的同時,我整個人已經衝了過去,趁它還沒反應過來手中長劍在它的腳踝上狠狠地割了兩劍。
在野外,猛獸和猛獸相遇後第一個對決便是氣勢上的對決。因此赤炎獸見到我會咆哮這幾乎是一個慣用的開場套路了。前幾次沒有心理準備的確容易被它的怒吼給鎮住。而當我被鎮住的同時,赤炎獸就會趁這個機會打一個先手,不是把我弄死就是弄成重傷。
一開始就搶攻,這是赤炎獸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它身上的皮很厚,我這兩劍下去根本就沒有讓它傷筋動骨,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我很是無語地對善尊說道,“殺這種猛獸用劍太過分了吧,它就是站著讓我砍我也砍不動它啊。”
鏡中世界裏的猛獸外皮不比一些所謂的什麼鐵皮銅皮脆弱,我的長劍砍在赤炎獸的身上發出的都是金屬交擊之聲,有時候砍得力道大了還會激起一連串的火花。
手中的武器不能對赤炎獸造成致命的殺傷,那我也就隻剩下溜之大吉這一個選項了。像是看出了我心裏在想什麼,善尊在一旁沉聲說道,“你當然可以換武器,隻不過你手中的這把長劍你確定你用對了嗎?”
我被善尊這句話給氣笑。跟著師父學了這麼多年的劍法,不說登峰造極,但最基本的運用我相信我還是掌握了的。而且這長劍砍不透皮就是砍不透皮,和我會不會用有什麼關係?
就在我覺得善尊是在和我胡扯蛋的時候,他看準時機右手伸出劍指摁在我的長劍劍身上猛地一擦。
隻見長劍的劍身隨著善尊手指移動的方向慢慢變紅,不一會兒的功夫我手裏的整把長劍就和才打出來的烙鐵一樣,紅得嚇人。
“現在你再用長劍去砍它的腿,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砍進去。”
善尊露的這一手雖然神奇,但也就隻是在鏡中世界而已。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朝著赤炎獸衝了過去,順手將長劍劃了過去。我本以為長劍會和之前一樣被彈開,誰知道這一次給我的感覺就像切豆腐一樣,直接將赤炎獸的右腳給平平整整地切了下來。
“這麼鋒利的?”
我自己都驚呆了,這就好像你拿著菜刀直接把一塊硬鐵給切成了兩半,怎麼可能會不覺得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