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副主任提出的這個問題,雖說有些出乎龔仲的意料之外,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慌張。畢竟總的應對辦法確定後,這個問題的回答就不是很困難了。
“前不久還對監控係統進行了升級改造。”龔仲沉吟了一下,簡單地回答道。畢竟這是客觀發生的事情,就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了。
龔仲認為,隻要不是惡意地去議論這些事情,他就問心無愧了,就是董昕主任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問題。
方文副主任一聽,立即大吃一驚。他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奈地質問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居然一點音信都不知道?!”
“嗬嗬!嘿嘿!”對於方文副主任的這個問題,龔仲可不好怎麼回答。他苦笑了一下,借此隱飾房間裏的尷尬。
其實方文副主任也隻是自問自答,並沒有指望龔仲能解釋什麼。平靜一下心情後,方文副主任對龔仲說道:“請你詳細地說說具體情況。如總的費用是多少,是哪家公司承接做的,經過局領導審批沒有。”
對於這些問題,龔仲當然不可能回避了。但他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露出一幅回憶之狀。
在機關裏,有些事情,有些時候,並不是越精明越好。
比如方文副主任提出的這個問題,龔仲如果立即回答,方文副主任自然就會聯想到,龔仲很在意這件事,並把這事時時刻刻記在心裏。
古人常說的難得糊塗,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過了一會兒,龔仲才慎重地回答道:“那筆改造費用也附有呈批件,上麵有局領導的簽字,財務處馬處也會簽了。負責施工的企業,我記得還是那家旺正勞務公司……”
說到這裏,龔仲暫停了一下,才模棱兩可地繼續說道:“至於總的費用是多少,我記得好象與這筆消防改造費用差不多吧,具體金額是我已記不清了。”
方文副主任雖說要求龔仲詳細說明情況,但龔仲隻是簡單地回答了這三個問題後就打止了。這並不是龔仲不尊重方文副主任,而是他不能再深說下去了。
如果龔仲再說得更詳細點,勢必就要涉及到他個人的一些分析與臆測,這就會讓事情的性質發生根本變化,很有可能會讓董昕主任產生什麼誤會。
龔仲的這種心理,方文副主任當然明白。隻是對於這個難得的機會,方文副主任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
“你認為這種做法符合我們中心的辦事程序嗎?符合我們中心的財務製度規定嗎?”方文副主任邊微笑著邊對龔仲問道。
方文副主任雖說是微笑著問道,但龔仲卻明白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如果回答不好,肯定就會把中心班子成員之間的火,誤引到自己身上來。
“嗬嗬……嗬嗬……領導,這個題目太深奧了,我這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可解答不出來!”方文副主任微笑著問,龔仲就微笑著答。
董昕主任的處事方式,方文副主任與董昕主任的矛盾,作為中心辦公室主任的龔仲,他當然比誰都清楚。
但這是涉及到中心班子成員之間的問題,是領導之間的問題,龔仲作為一個下屬,是沒有權力議論這個問題的,特別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聽到龔仲這樣應付,方文副主任有些不高興了,裝著生氣地質問道:“你是中心辦公室主任,是中心財務負責人,你怎麼能這樣說?”
在江南局大多數幹部職工的心目中,方文副主任是一個工作能力較差,但為人卻還不錯的人。隻是在龔仲的心目中,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方文副主任雖說為人較和氣,平時難得與他人紅一次臉,特別是在董昕主任麵前,更是唯唯諾諾,從來不說一個“不”字。
龔仲也沒有發現過方文副主任在工作中以權謀私,利用職務之便占單位的便宜,亂報過一次招待費。
但龔仲卻與很多幹部職工不一樣,他奇怪地感覺得,這並不是方文副主任的本意,而是因為董昕主任不給他權力,是因為他被董昕主任限製得死死的,他沒有機會這樣做。
在機關裏,人際關係是最微妙的關係之一。它雖說看不到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有著無比巨大的威力,有時甚至具有“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之力量,直接決定一件事情的成敗。
而真正了解一個人,是處理好人際關係的基礎。隻有真正知道了他在想什麼,需要什麼,你才有可能對症下藥,說相應的話,采取相應的措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否則你就會對牛彈琴,吃力不討好,甚至斷送自己的前途。
隻是要真正了解一個人,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簡單如倆口子,天天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但誰也不能保證彼此之間就沒有什麼秘密,更何況隻是有工作關係的同事。
就如方麗紅其人,長得漂亮,熱情開朗,是江南局有名的“萬人迷”,大家都喜歡與她交往。但如果你與她共事了,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了,保證就讓你頭痛得不得了,甚至搞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