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鳴此時看著陸夕兒說道:“娘,從小到大,您陪伴我的最多,爹在邊關,這麼多年從未回過幾次,我甚至有時候認為我一直以來隻有您一位親人。”
陸夕兒歎氣道:“鳴兒,我一直都怕你對你爹有誤解,對咱們這個家來說,國家的安危更加重要,如果沒有你爹在邊關的話,咱們就不會有如此安逸的生活了。”
小陳鳴搖頭笑道:“娘,我從來沒有怪過爹,隻是有時候的一些想法而已,這些年這個家,你裏裏外外的忙活,辛苦您了。”
陸夕兒聽著小陳鳴的話,有些感動但卻有些疑惑說道:“鳴兒,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說這些了。”
小陳鳴站起身走到陸夕兒身後,輕輕挽著陸夕兒的頭發說道:“娘,您的頭發都有些愁白了。”
陸夕兒拉住小陳鳴的手,說道:“你也知道啊,你啊,真心疼娘,就盡早成婚,讓娘也享享兒孫滿堂的福,不至於天天隻有和憐兒月兒陪我聊天。”
小陳鳴從背後抱住陸夕兒,將腦袋靠在陸夕兒的肩膀上,閉著眼睛說道:“娘,這樣的天倫之樂,也許您有些享受不到了。”
陸夕兒則一臉淡然的說道:“是啊。”
小陳鳴有些愕然,卻又不緊不慢的說道:“娘,您似乎知道了什麼。”
陸夕兒閉著眼睛,說道:“養不教,父之過,你爹不在家,從小隻有我陪伴著你,你走上什麼路,變成什麼人,我都有責任,現在的我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在一旁聽著這段對話的陳鳴楞了一下,這和他記憶中的畫麵似乎有了些許的偏差,他現在仍舊能想起當時母親那一副錯愕的表情,難道會有轉機?陳鳴連忙收斂心神安靜的接著看下去。
小陳鳴有些失落的說道:“娘,我不想,可是這是我唯一接近大成的捷徑。”
陸夕兒閉著眼淡然的說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每一條路都不好走,何來捷徑之說。”
小陳鳴急切的說道:“可是,娘,我的廚藝這段時間的確有了明顯的長進啊,我隻差一個契機了!”
陸夕兒轉身看著小陳鳴那有些扭曲的臉龐,站起身用手撫摸在小陳鳴的臉上,說道:“鳴兒,你現在太累了,為了所謂的廚藝大成已經入魔了,你害了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就算你最後沒有對為娘動手,娘也會揮劍自刎。”
小陳鳴將陸夕兒的手打開,憤怒的說道:“隻要廚藝大成,我不管入魔入佛,他們家破人亡又如何,我能殺他們一次,就能殺他們第二次!”小陳鳴說完之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陸夕兒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的小陳鳴,淡淡的說道:“鳴兒,娘美嗎?”
小陳鳴呆了一下,抬頭看著陸夕兒說道:“美,娘是我一直認為最美的女人。”
“你和你爹一樣,總是那麼會說話,當年你爹也這樣說過。”陸夕兒輕笑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知道你的食材的情況下,依舊每次都會細細的品嚐嗎?”
小陳鳴茫然的搖搖頭,陸夕兒說道:“其一,我早就感覺到我會有這麼一天,能親手品嚐到自己孩子做的飯的機會,吃一次就少一次;其二,我想代替你承擔一些罪孽。”
小陳鳴直勾勾的看著陸夕兒,嘴角顫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但是看著麵前的母親充滿了愧疚感,想起之前每次將人肉菜肴端上餐桌,陸夕兒總是給他更好的評價,他的心情由之前的緊張逐漸變為了雀躍,更加給予了他鬥誌讓他去翻開那本美人廚藝更後麵的章節。
陸夕兒淡淡的說道:“鳴兒,可否為娘親在做一次菜?”
小陳鳴蹲在地上抽泣道:“娘,您想吃什麼,我這就去做。”
陸夕兒把小陳鳴拉起,笑著說道:“這麼大個人了,哭起來還像個孩子一樣,娘要吃的,沒那麼難,隻想再吃一次,我家鳴兒當年做的第一道菜,那盤像木耳的小青菜。”
小陳鳴楞了一下,擦著眼睛說道:“娘,我現在就去做。”說完小陳鳴便跑了出去。
房間內隻留下了陸夕兒和陳鳴,陳鳴看著陸夕兒那有著略微皺紋的眼角,心中不由一陣黯然,陸夕兒的確為他操心的太多了,陳鳴依稀記得從前幾年起陸夕兒就經常頭疼,有時甚至連覺都睡不好,隻能靠丫鬟來幫她不停地按頭才得以緩解。
現在又給陳鳴了一次可以接近陸夕兒的機會,他卻隻能靜靜看著陸夕兒逐步走向死亡,陳鳴此時有些想要逃離這裏,不過他不想放棄一絲一毫可以看著陸夕兒的時間,此時小陳鳴回來了。
小陳鳴回來的時候似乎很著急,手中端著一盤清淡的卻又十分清香的小青菜,放在桌上後,小陳鳴很恭敬的雙手抵上一雙朱紅色的筷子說道:“娘,您請用。”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陳鳴聽出了小陳鳴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