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周時間在田芸卻有過得很慢的感覺,刑警大隊的外聯和檔案查詢等工作不知道怎麼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按張隊的話來說是“和外麵聯絡女孩子使人感覺比較容易接近…我們的工作就是個細致活兒,檔案資料裏可以挖到不少料…”
而聽著感覺是要到處跑的“外聯”其實則是坐在辦公室裏打打電話,這幾天田芸最遠的出門公幹則是到隔條街的派出所翻些陳年戶籍資料,和以前比起來,多少有些讓她鬱悶,更令她鬱悶的是今天早上在市郊發現個女屍,出現場竟然沒有自己的份兒,想起小孟的眼神,田芸不由咬咬了牙,簡直太可恨了,今天得去找趟張隊,必須的……
“被害人叫羅雪鳳,二十二歲,遼寧人!工作單位帝景夜總會,工作性質…嗯…就是個小姐了,已在帝景這裏幹了近一年時間,具體什麼時間到的本市目前還不清楚,近期租住地就在帝景附近的天鴻苑,據同租的室友講她的生活很簡單,平時除了上下班外,也就偶爾逛逛服裝市場,基本上不和外人聯係…”
“死者身中七刀,其中五刀致命,身上赤裸,衣物都放在十幾米遠的一棵樹下,死前有性行為,周圍沒有明顯掙紮痕跡…”
田芸默默聽著同事們的彙報,靜等著張華的安排,在心裏她還是隱隱希望前幾天的工作安排隻是因為自己是合適人選,並不是有意安排。
“帝景?”張華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白天去意義不大,那就這樣,晚上吧,大劉,你和小孟上帝景了解一下情況…”
“張隊,我也一起去吧!”田芸突然冒出一句。
“你…噢…行,去吧!”這丫頭被悶壞了,張華看她積極性滿高,心裏盤算了一下,了解下情況似乎有女的在場確實方便些,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那就這樣吧。
“是!”田芸喜形於色答道。
一邊的孟天明不冷不熱的小聲叨咕:“芸姐行呀,連去個夜總會都那麼高興,真是沒見過女人也喜歡去夜總會的…”
兩人是同期畢業,不過田芸大他幾個月,所以小孟會這麼叫。田芸心裏高興,也不搭理,白了他一眼後轉身要走。
“等等,小芸!昨天要的戶籍資料不對吧?怎麼那麼少?”來回翻了幾趟文件夾,張華微覺意外地問道。
“哦,昨天派出所的係統出了些故障,讓我今天再去的!我這就過去…”確實有這麼回事,光顧高興險些忘記此事的田芸吐了吐舌頭。
張華看了看時間,笑著說道:“別急著去了,先吃了飯然後歇會兒再說,晚上早不了的…你說這老賀真行,不用沒事兒,一用上倒有毛病了…”
吃過午飯稍停了停,田芸就神清氣爽地出了門,整個人感覺又活了起來,使很無聊的這趟差事也變得舒心了,可不,曬個太陽、散散步,就當是消食了。
按局裏某些人的說法“抽支煙可以打個來回”,雖然稍有誇張,可也說明了市局到派出所的距離確實不遠。繞過街角,拐個彎子,那不高的派出所辦公樓已在眼前,穿過好似天井般的過道,田芸直接進了派出所的辦公區。
這辦公區是個正方的大開間,最少有個五十多平方米,靠牆一邊有排辦公桌,另外一邊則立了些文件櫃,而中間對稱著擺有兩排長長的接待用椅,人如果坐滿的話也顯得空間夠大,不過田芸從沒見過這裏有那麼多人同時出現過,今天卻仿佛是個例外。
中間一排長椅上坐著五、六個穿著花裏胡哨的小年輕,兩個協警站在對麵看著他們,很有些虎視眈眈的樣子。而邊上的辦公桌前麵對著還坐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警服的田芸認識,是片兒警小孫,才剛滿二十歲,另一個年長些的男人留著短發長得普通,卻穿著深色西服顯得很正式,不過此時的表情多少有些局促。
小孫先看見了田芸,也不顧對麵有人忙站起來打著招呼:“怎麼著芸姐,找賀頭兒吧?他還得三十分鍾吧,要不我找找鑰匙,你在他那兒等…”
“你忙著吧,沒事兒!別管我了…”敢情自己還是來早了,田芸笑著向小孫擺了擺手,信步走到他的一側拉過椅子坐了下來,西服男人偏了下頭看看田芸,表情更是不安。
“得…”小孫笑了笑,點點頭坐下,那臉瞬時已沒了任何表情,冷冷問道:“姓名…性別…年齡…”
田芸強忍著沒笑出來,這問題問得有夠明白的,完全把對方當成了犯人一般。
西服男人被問得楞了楞,苦笑著回答:“王旭!三橫一豎的王,九日旭…男…二十六…”
這個叫王旭的普通話非常標準,除了在電視節目裏田芸還真是很少碰到這樣說話的人,雖不如地方言語親近,卻也異常順耳。
小孫低頭對了對拿在手中的身份證,繼續問道:“身份證號碼…籍貫…”王旭陪著小心回答了問題。
“在哪裏工作?”
“耀華集團…”
“咦?耀華…具體做什麼工作?”小孫吃了一驚,田芸也是一怔,看不出這人居然是在耀華集團上班,這耀華集團名聲很大,但並不是說這集團有多龐大、資金有多雄厚,而是其不遺餘力地對貧困地區失學兒童的大力捐助,在嬰幼兒醫藥和少兒培訓等多方麵的投入,使得耀華的口碑極好。田芸有些事情也隻是聽說,並沒有深入了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