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不是跑不了嗎?”張華問道。
“跑得了的!”猴子搖頭道,“您琢磨呀,但凡這開賭場的不管誰輸誰贏,現金總得備足了吧,那麼多的錢保安措施自然就會非常嚴密,火力方麵也得夠強,這應急的出口起碼有三、四個,真有事兒隻要頂一會兒工夫人就全撤沒了,再說了,您以為真就能逼到那份兒上,差好幾條街呢人就知道了!您可能是沒參與過查抄這個吧,記得市局去年和前年都組織過這種行動,不是啥也沒找著嗎…”
張華悶頭想了想,隻怕是確實如他所說,地下賭場設定的地點周邊環境複雜,無論是警方也好,江湖勢力也罷,針對賭場都很難展開有效的行動,另外人家消息的來路也肯定夠快,足以提前判斷出來犯勢力是否會影響到賭場的正常經營。
沉默了半晌,張華開口道:“那你就這麼拖著了?不對吧,這可不像你們的作風呀…”
“嗬嗬,您還真是想多了,隻能這麼拖著!人家出招我們扛著,主動權不在我這兒的,這已經是眼下最好的狀況了!這種老江湖的行事您可能不了解,不出手就算,一出手那是早就琢磨詳細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還讓人防不勝防!跟您說吧,今天我要不是來上這麼一出,怕是明天都過不去,真得讓人幫著收屍了,能這樣就不錯了,也許能拖上那麼幾天…”猴子笑著道。
張華不太相信地問道:“費這麼大勁折騰才隻能拖個幾天時間?”
猴子解釋道:“嗯,運氣好的話撐死了也就三天,當然,沒譜兒連一天都拖不過去,直接被人給識破了!您琢磨啊,人家混世界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是不…和您說了這麼多,就是讓您心裏有個準備!我呢,也把事兒都交代清楚了,您甭擔心,太出格的事兒我們做不出來,至於那邊會咋樣,隻好等著看了…”
張華一個人穿過住院處的走廊,向前門走去,四處寂靜似帶著些詭異。
猴子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麼?他停下了腳步,迅速在腦子裏過了遍猴子所說的話,條理是滿清晰,分析得也都對路,但卻又好像缺少了些什麼,隻是為了讓自己心裏有個準備嗎?張華不相信,也許真得等著看了,他邁開腳步繼續前行,一陣涼風從走廊盡頭吹了過來,帶得房門旁的標識牌“嘎嘎…”直晃,看樣子是要山雨欲來風滿樓了,張華笑著搖了搖頭,加快了步伐……
就在張華離開醫院的同時,漢生茶館的靜室裏秦四正揉著核桃微閉雙眼靜靜地聽著叉子的彙報。
聽完整個過程,秦四不動聲色地問道:“花生還是沒有消息?”
“沒有!還在等消息…”叉子回答道。
“嗬嗬,倒真是小瞧了猴子這個人,有點兒意思呀!可惜了,是個人才…”秦四忽地笑了,三角眼翻起看了看叉子,“誰這麼有水平,敢跑到市局門口下手呀?”
“沒查到,就知道開著車跑了!四爺,好像…好像這不是咱們的人!”叉子低聲答道。
“嗯?”手裏的核桃停了下來,秦四眉頭皺了起來,停了停才點著頭說道,“明白了,這是想拖呀,還硬拽上刑警隊給他當靠山,腦子是不錯,玩這套可還嫩了點兒…
“您是說…這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要不我叫人過去試試…”叉子問道。
秦四搖頭道:“沒那個必要的,他肯定是想到了這個才故意進的市第六醫院,離著市局近唄,又是共建單位,搞不好哪個局領導正在那兒療養呢,想歇就讓他歇那兒吧,既然他願意拖,咱們就跟他拖!叉子,你歇著去吧,通知下去,一切全停!”
“是,四爺!可這…”叉子猶猶豫豫地看了看秦四,卻沒敢繼續說下去。
秦四笑了笑,道:“放心吧,猴子不敢冒險讓花生回來的,咱們就等著,等著他們自己著急…你呀一定盯住了賭場那邊,有古怪趕緊告訴我!”
“四爺,您放心吧!那我就先去了…”叉子答應著躬身退出了靜室。
待叉子的腳步聲已徹底聽不到後,秦四又慢慢閉起了雙眼,手裏的核桃也開始徐徐地揉動了起來……
這場江湖間老派與新銳的戰事尚未分出勝負,一場別樣的“戰事”卻是勝負已分落下了帷幕。
盡管是一再告訴自己要奮力堅持、盡管是這些日子天天在休養,田芸仍是抵擋不住王旭的“爭伐”,無奈地討饒退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