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說讓你先想完整了呢，你們這抓捕怎麼也得講究個證據吧，沒憑沒據的就你抓了人也定不了案，人沒準兒反過頭來還告你，誹謗啦誣陷啦什麼的，弄得挺別扭，是這個意思吧？”
“對，是這個意思！”
“所以剛才你說的查那什麼出入境記錄也好，找監控對人也罷，頂多起的就是個縮小範圍，趕好了能對上人，你也說了，對殺手來說隻要對上人那確實是完事了，可對你們偵破案子幫助實在是不算太大…”
吳衛國反駁道：“哎，不能這麼說，幫助可是很大的！”
“怎麼會很大呢？你剛說了有限期對吧？那是多少時間…哦，三個月啊！那假設說，你對上人了，結果人三個月都沒回來，再說多點兒，人就不打算回來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吳衛國張了張嘴，卻是沒說出什麼來。可不，限期內案子破了那是功勞，限期過了破案可就是有過無功了，案子再要是變成無期限的拖延下去，等於是徹底抹黑了全隊，真到了那時候，就不說下麵的，隻怕連局長的位置都得挪挪了。
“不說話就是沒有辦法了對嗎？嗬嗬…”王旭輕鬆地笑了笑，指著那摞碗道，“你的腦子還真是卡住了，再看看這個，想一下，你確實弄不清楚我的手法，但我折騰了半天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
吳衛國這個可不含糊，直接道：“想贏我的槍！”
“哈哈，你們警察還真是隻重視結果…簡單點兒，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你猜不到嗎！那犯罪分子的目的呢，你別管他計劃得多周密，實施得又有多巧妙，隻說最終的目的…”
吳衛國不太確定地道：“哦，賺錢…”
“對嘛，就是這個目的呀，不為賺錢他折騰個什麼勁啊！你說他弄那麼高的仿真度，得費多少腦子，精益求精呀，這工作很具有挑戰性，絕對是個既有想法又有追求的團隊…”
吳衛國臉一歪，搶著道：“得，你這說的我怎麼就聽著那麼別扭呢，還誇上了！”
“嗬嗬，不是誇，我是按照經營理念和你講！既然是為了賺錢，那好，我們暫時不去考慮他們經營的內容，而把他們想象成一家正規的公司，這麼想可以成立吧？”看吳衛國點了頭，王旭才道，“公司想經營賺錢，那可不是想想就可以得到這個結果的，過程非常重要，這方麵業內稱為‘過程管理’，任何公司都適用，簡單來說就是對經營中的各個步驟和環節嚴格控製把關，有了好的過程，自然可以得到好的結果…千萬別小瞧了這個，這個過程其實就相當於犯罪分子的手法！”
“是，我仔細聽著呢，你快說呀！”
“那麼現在這家公司研發出一種產品，屬於市場稀缺，預期一旦推出，客戶群體會給予很高的評價，產品將會供不應求，公司的高管也是信心十足，但是，目前公司想要從研發轉到良性市場經營中發展，尚缺少些環節，都是什麼呢？”王旭掰著手指頭一一道，“第一，合理的市場推廣計劃；第二，高效的銷售團隊；第三，因為產品的體積和重量，還需選擇配送貨方式；第四則是回款的保證…這四點必不可少，也就是說至少要掌握住這幾點才算是控製了過程…”
“不是，你說的這個在正經經營中應該是這樣，那…可是…”
“別那麼著急呀，你再換回來不就行了，這就是一整個經營體係，同樣犯罪團夥也是這樣啊，推廣得用吧，你看現在那麼多官員因為涉黑或者貪腐倒台了，不就是倒在了犯罪集團的市場推廣之下嗎！銷售就更重要了吧，沒這個什麼能賣出去，人家也是講究渠道的，既然有人要得送貨吧，款回不來行嗎，打手和馬仔一類的該出麵了…”
吳衛國忍不住笑了，可不情況還真就是這樣，但就以眼下的這個偽.鈔案來說，理清楚這些有用嗎？
“有用…”王旭說道，“犯罪集團在過程管理方麵因為其特殊性，就更要嚴格、細致，但不同於正當公司經營的是，還需要化繁瑣為簡單，越是簡單直接越具有迷惑性…你剛才說過，這一周來你們把那已經死了的買賣雙方全查了個底掉，酒吧服務員也羈押了，連崔什麼的坐牢時的獄友都沒放過，沒查出什麼線索來卻是疑點越來越多，是吧？那我們暫時把剛說的過程管理放一邊，先來重新捋一下已知的情況，看看能發掘出些什麼，好不好…”
早該說這個了！吳衛國的興趣立刻就上來了：“好，說這個好！”
“那你可得好好動動腦子了，多想想我們剛才說過的，我隻是負責幫你捋順…好，先說姓崔的這個人吧，你們查過，他為人很宅，朋友不多，一般不怎麼愛出門，管理的這個酒吧不光被他當成了住處，也是個交易地點，那你覺得從這些能看出什麼來呢？利用經營酒吧來掩飾非法交易，說是這麼說，道理上可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