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
她坐立了起來,迷迷糊糊地看著四周的事物,“這裏應該是一戶陌生人家的小屋。”她想。
“有人嗎?”她呼道。
她穿上鞋子,走了出去,看見一個老人坐在院子裏的小樹下歇著。
“欸!”老人一見她醒來,就這樣向她大喊。
“我怎麼會在這裏?”李師師問那個老人。
老人說:“欸,一個和尚背你來這裏。”
“和尚?”李師師問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六盤山。”
李師師環顧四周,四周都是綠色的山。她抬起頭看,看到上麵山連著山。視野直升到山腰的雲那裏去,才沒有再往上升,因為不能看到更上麵了,這裏看不到山的頂端。
“你能帶我去見那個和尚嗎?”李師師問那老人。
“來,我來帶你去見他吧。”老人便站了起來。
李師師跟著那個老人走,他們往山上走去,爬上上山的石階,又沿著山裏的小道迂回向上,越走越高。走到高處時,兩旁的灌木有時又讓人看不清路,視線眺過這些灌木往下看,還可以看到原來的茅屋,看到原來茅屋越來越小。如果真的一不小心,踏錯了一步,可能就會從這掉下去,如此死了。
老人一邊走,一邊向李師師說:“那位和尚啊,他說是從京城來的。他現在在幫我在田裏勞作。我說,和尚,你是出家人,我們是莊稼人,你怎麼做我們莊稼人做的事呢?他硬是要去做,說什麼這是一種修行。嗬嗬嗬,現在的和尚啊,真是奇怪,我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見過多少和尚......”
“你的家裏怎麼不見其他人呢?”
“我們這裏是六盤山,我世代都住這裏。我們這裏的人家隔得遠。那老太婆也去世了。我兒子又不聽我的話,上山當起什麼好漢來了,我不知道那是當什麼,他不過出去過幾次,就不分輕重了。哼。”
李師師看著這周圍景觀,其實無心去聽老人說什麼。
這裏的山正如一口天然的綠色的巨井。綠色的井底,綠色的井壁,藍色天空,金黃色的陽光。“井”下麵的人抬起頭看著天空,以為天空就是那樣。
老人從一條幽深的小道一拐,進去了。李師師從那條小道下麵往上看,看到上麵有一道光。這裏竟然還有這樣一條小道。小道被夾在兩座山峰之間,就像是大山裂開的一條縫隙。李師師也從那條小道拐了上去,再向上走,越來越接近那道光。
在半山腰上,也就是這條小道的盡頭,這裏果然有一小塊平坦的土地,老人在這裏開了一畝田。
李師師看到遠處那個人,他提著鋤頭在耕地。他回過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走了過來。
李師師一看他的相貌,很是吃驚——他不正是昨天那個衣著華麗的男人嗎!李師師打量的眼前的這個男人,衣著樸素,是一個和尚,和之前她見過的那個男人相比,判若兩人。
李師師走了過去,她小心翼翼地問他:“額,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反問道:“你認識我嗎?”
李師師又問他:“你是一個和尚嗎?”
他又反問道:“是的。”
李師師問他:“你,是你救了我嗎?”
他回答說:“是的。”
“你長得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李師師說道。
“你見過的一個人?”他說道。
“請問你是在哪裏救了我?”李師師問他。
他說:“我在翻過這座山的時候,看到你在山頂上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