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襲(1 / 3)

延福宮,喜嬤嬤神色匆匆的走近殿內。

劉太後正在欣賞月蕊習字。

“太後,”喜嬤嬤細心的察言觀色。今日太後看起來神色精神,心情不錯。踟躕著是否該把剛剛得到的消息回稟。

“但說無妨。”太後依舊看著月蕊手中的字,不曾抬眼。

“派去追殺韓珍的人已經死亡。似乎有人暗中保護韓珍。”

“哦,是嗎?”劉太後並不在意,微笑著點頭示意月蕊繼續寫下去。“那就多派幾個人去。一個女子還殺不了?平日養著的這些奴才,關鍵時刻用不上怎能行!”太後聲音緩和,讓人聽不出情緒。

“是。奴才這就去辦。”喜嬤嬤領命退下。

“喜嬤嬤,太子最近如何?”劉太後貌似不經意的提起她那許久未見的孫子。

“派去太子府的人說,太子仍舊待在府裏不願意出門。”

“找人守在太子府,如果太子出府立刻進宮稟告。”說完,太後滿麵笑容的欣賞月蕊的筆跡,仿佛再也不將太子這個頑劣的皇孫放在心頭。

李天愛孤獨的坐在床榻上,室內沒有掌燈,一片漆黑。桌子上的飯菜早已涼透,她沒有絲毫的食欲。已經三天了。自打父皇王口說出要將他嫁與契丹人後,她驚恐萬分的再也沒有其他心思。心中悲痛不已,記憶中慈愛的父王何時變得冷酷無情?這巨大的反差讓她至今無法接受。為了攻打大宋,父王可以將大哥棄之不理,也可以將她許配給一個年老體衰的男人。難道國家的利益就是要靠犧牲兒女的幸福換得?

大哥現在不知道怎樣?大哥隻是貪玩了一些,父王竟然如此對待大哥。不僅被剝奪了皇太子之位還被父皇狠心的遺棄。現在,她最擔心的是若曦。父皇能將她做為工具進行政治聯姻。恐怕若曦也難逃被支配命運。

門,輕輕的被推開。

天愛立刻躺下麵朝牆壁。她不想看到父王派來的任何人。

來者腳步輕盈的走到床榻前,靜靜地打量天愛。許久不言語。

天愛心中嘀咕,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可是她又懶得回頭,不願說話。

兩人僵持著,空氣中傳來細微的呼吸聲。突然,來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李天愛聞言立刻翻身坐起,“是你!”

站在她麵前的竟然是白水晶,被大哥拋棄的未婚妻。“你為何在這裏?我大哥呢?”天愛的腦海中飛快的思量。白水晶出現在這裏絕非單純的為了她。

黑暗中,白水晶露出細白的牙齒,眼睛笑得彎彎的。這個丫頭倒是挺聰明的。

白水晶慢吞吞的點起蠟燭,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冒著熱氣的番薯,“快!快!快接住。”

白水晶被燙的直咧嘴。

李天愛見狀立刻伸手接過。好燙!天愛皺著眉,左右手不停地拍著番薯。

“快吃吧。這是你最愛吃的。”如果不是李燦辰親口告訴她,她如何也想不到貴為一國公主的李天愛最喜歡吃的食物竟然是番薯這等粗鄙吃食。

天愛聞言,雙眼變得迷離。仿佛陷入遙遠的記憶中。

“是不是大哥告訴你的?”小時候,錦衣玉食的日子過久了便覺得乏味無趣。吃在嘴裏的山珍海味如同嚼蠟。偶然間吃了大哥不知打哪裏尋來的番薯便覺得是人間美味。她永遠忘不了大哥將燙手的番薯塞在懷裏,怕父王發現自己卻被燙的呲牙咧嘴。

“大哥,現在可好?”眼裏浸著淚水,不想讓白水晶看到自己的脆弱,也不願失去做為一個公主最後的驕傲。

“不好。”白水晶直言不諱的盯著李天愛。“為了你,你哥甘願被你們的父王禁錮在這裏。”

“那個傻瓜。”李天愛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她一直知道哥哥是愛她,心疼她的。李燦辰生性自由散漫,不願受到任何拘束。為了自由他連大夏的王位都可以不要,如今卻為了她情願被父王牽製。打從記事起,她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兩個人在一起從來就是互相譏諷,將對方貶至到體無完膚才善罷甘休。雖然她隻是庶出的公主,大哥卻從未冷眼相待。

十幾年來,父王將她精心養育。她的價值便是為夏國聯姻,為父王謀取更大的政治利益。這是每一個皇家公主逃脫不了的命運。

而現在,此時此刻,他的大哥正無聲的向他們的父王抗議。隻是為了她的幸福。

李天愛的悲痛白水晶看在眼裏。歎口氣,“你要吃點東西。這樣才能等到自由的那天。”李燦辰看起來不像是那麼輕易臣服的一個人。雖然總是一副啷當無所謂的模樣,骨子裏的倔強卻讓人不容小視。

憐惜的將天愛摟進懷中,給這個脆弱的皇家公主最後的溫暖與力量。

燕雲十六州,自打被後晉皇帝石敬瑭送給遼人後。中原徹底失去這個天然的背部屏障,沃土千裏赤裸裸的暴露在北方少數民族的鐵蹄下。進入定州後,當地的民風民俗已是徹底的“胡化”。

一一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胡服,倒也英姿颯爽,頗有幾分異域風情。反倒是燕奔換上胡裝後,更加英俊挺拔,仿佛生來就是如此。

欲往北走,愈加心悸自己當初衝動的決定。如果不是燕奔及時出現,自己恐怕早已消失在這一路上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她太冒失了。

“再走三日,就會完全進入遼人的境內。”燕奔的話語不多,但是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告知於她。“前方會有遼軍。”燕奔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會見到大哥嗎?”急切的想要知道能否盡快見到韓馳。

燕奔沉默。這一路走來,他日夜苦思如何能找到韓馳。隻是知道韓馳投遼,更多的消息卻沒有。偌大的遼國,上哪裏去找他?

韓馳對二皇子也徹底斷了聯係,想要找到他更是無從下手。他們隻能慢慢走,細細的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