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求救(1 / 2)

清嶼酒吧。

時間是淩晨五點,原本黑透的天空開始泛起微微的曙光,已經臨近歇業時間,酒吧裏熙熙攘攘的客人稀稀拉拉的走掉,熱鬧的酒吧變得幾分空曠,人走茶涼,一時間染上些微寥落的況味。

酒吧內有三層,第一,二層用來待客,第三層用來吧主日常的居住和使用。室內布置得相當簡約而有格調。錯落而有致的擺設中也隱隱滲透了些關乎道家文化的細節,即便是酒吧,進來之後第一感覺也會很清心,而不會有飲食男女酒池肉林般的沉溺。

很適合放鬆。

這個點,幾乎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來打工的幾個服務生也早已回去,明玉開了大燈,使得平常光線黑暗的室內頓時大亮,可以清楚的看見酒吧內,平時被昏暗光線掩飾著的布置細節:透著玄妙的感覺的內景,?有著三才天的五行八卦格局,嚴格按照這乾為天,?坤為地, 震為雷,?巽為風,?艮為山,?兌為澤,?坎為水, 離為火,的運行規律,形成一套陣法,有條不紊的運行著,以三樓為陣眼,保護著這個看似尋常的酒吧。

吧台旁,明玉將長發挽起成男式短髻,不緊不慢的擦拭著手中一個玻璃杯。深斂的黑眸裏,一絲透著冷光的不耐被很好的掩飾——此刻吧台前還有一個唯一賴著不走的客人。

此刻這位客人單手撐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神情冷漠的明玉,輕輕說道:“嗬嗬,明明也是看不透世俗的家夥.....”

明玉手中玻璃盞杯碰觸水瓷吧台,發出叮當匡翠的聲響,明玉抬眼正視對方,淡淡道:“大道汜兮,其可左右。又怎會是我輩可以看清的。”

“這麼說你承認你的無能?”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無窮——閣下若是連無為和無能都分不清楚,那咱們還真是沒什麼好談,我要下班了,還請客人早些讓小店打烊。”

“嘖。”那人咂咂嘴,小口飲啜了一杯雞尾酒,麵對明玉委婉的逐客顯得毫不在意,他說:“不愧是青宇觀的二當家呢,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但是說了那麼多,你們青宇觀模棱兩可的做法真是近乎於無能的無為呢,我離恨司何必要將南康的底蘊讓給你?R城,我們是誌在必得的,識趣的就乖乖退出這場爭鬥,不然你們那群老古董隻能被咱新時代的洪流衝擊得連渣滓都不剩了,你說是不是?淩雪真人?”

“那不知代表所謂新時代潮流的你,可曾聽說過後發製人的道理?”

“先機被占盡,你又如何逞能後發製人?”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明玉似是不屑回答,或者隻是用不屑的神情來隱瞞什麼作為保留,總之他不再多言,眉山目水間盡是清狂。擦好杯子後,他從吧台裏間出來,解開係在腰間的短款西式圍裙,準備逐客。

卻在這時,從門外響起一陣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並夾雜著一係列的哭音愈來愈近,這讓酒吧裏唯一的兩人神經開始變得警惕,雙方一齊看向門外的方向:一個鮮血淋漓,滿身狼狽的雨季少女,背著一個氣息虛弱,不省人事的少年,正深一腳淺一腳的的走進酒吧。

正是背著流澈的初夏。

“明玉!求求你!救他!救救我弟弟!”初夏幾乎是哭著大喊道,嗓音近乎破碎,有著莫名的穿透力,裹挾著濃重的悲鬱,一時間有種極具視覺衝擊得震撼。

看見初夏進來後,明玉下意識的眉頭一挑,心想,不好,麻煩來了。

而仍厚顏坐在吧台旁的男人則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會看看臉色黑的難看的明玉,一會看看門口傷橫累累血跡斑斑的姐弟,以及鮮血裏貌似還有蟲子扭動的特殊現象,他的心情,莫名的愉快。

初夏進來後也發現,酒吧裏除了明玉以外居然還有另外的人——

那個人是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性,身材削瘦,兩條修長惹眼的腿交叉斜放,想必站起來個子應該很高,戴著一張別致的半月麵具,遮著鼻梁以上的部分,露出一張桃花色的薄唇,而一雙未曾被遮住的眼睛暴露在亮堂的室內,令人十足的驚豔,你很難界定那眼眸的藍色,是哪一種藍,卻會輕易被它迷惑。

“啊,你是——”初夏後知後覺的詢問,她不知道這個時間酒吧裏還有別人,或者,她從來沒去想,明玉的酒吧還會有明玉以外的人,她甚至不曾想過明玉有酒吧,酒吧裏有人是理所應當,所以她找他救人,也沒想過自己這樣張揚的進去會不會惹起什麼風波,總之,現在初夏突兀的發現,生更半夜,四下無人,酒味四溢的酒吧裏,孤男寡男,還都是氣質不凡的少年,是不是會發生點什麼事——她是不是破壞了他們的好事?真是該死!好一對基友嘿嘿情,啊,這不是重點,現在流澈生死不明,她需救他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