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通草花的秘密(六)(1 / 2)

張燈結彩的東城裏,四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息,滿眼的紅鋪天蓋地,衝天的喜樂響徹雲霄,氣氛熱烈而暖溶。

花轎落,新娘蓋著大紅的頭蓋迤邐行來,新郎牽著新娘的手,走至大堂,在眾人的祝福中,開始進行新婚的儀式。

初夏作為一個婢女,現在正手忙腳亂的給諸多宴席上的客人添酒,她跑來跑去,跑前跑後,跑上跑下的都快累癱了,而吆喝她做事的聲音接連不斷,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而下人的數量又遠沒客人的多,這導致初夏不得已身兼數職,她一邊忙一邊在心裏無數遍腹側——東城這家倒地丫的請了多少人?隻聽說喜宴大擺十日什麼的,那她豈不是腿都要跑斷!!她開始猶豫自己是否還要待在這裏累死累活。實際上這裏作為一個虛幻的域,一切的運行都是被注定了的,她雖看似融入其中,實則不過是空忙一場。

她的任何行為對這裏都不會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影響,她離開了自會有真正的小夏代替自己的角色繼續下去。

而現在自己作為一個婢女的角色,還真是累人啊.....

而錦若明明也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卻好像不會累一般,對幹活抱著極大的熱忱,拉著初夏忙裏忙外,勁頭十足,時而露出一個大大甜甜的笑容,讓準備偷懶的初夏感到異常羞恥,從而更賣力的幹活,跟著錦若一起“開開心心”的接受封建壓榨....

時而,初夏抬眼望向遠空的蒼穹,一道顯眼的裂痕劃破天宇,裂痕很深,黑黝黝的不見底,而裂痕周遭的雲朵漸趨模糊,隱隱流露出許多與蒼穹不符的色澤,斑塊——如果仔細辨認那些色團的形狀,可以隱約的發覺,那些都是家居的模糊側影。

那是,初夏的臥室的倒映。

血蟲的蠶食正在加劇,無論是裂痕還是天空的模糊度,都在放肆的擴張,想必用不了多久,初夏就能輕輕鬆鬆的往返自己的臥室與域了。

當然那些場景,也隻有初夏自己能看見。

留在這裏好累,她是不是應該離開?

而這個【域】就如此輕易的被血蟲蠶食,到底是血蟲太強,還是【域】太弱?又或者,草心本就無心困住她?而不論如何讓,這裏畢竟都是奶奶留給她的東西所幻化出來的,即使心中諸多疑問與惶惑,她也是不能等閑視之的。

也許會是得知真相的重要線索,初夏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以此,強迫讓自己待在這個【域】裏,接受萬惡的封建主義“壓迫”。

但是她,真是,累啊......

“小夏你看啊,我們小姐!”錦若拉著初夏的衣袖,麵帶嬌羞與興奮的說著,那表情恍若含春少女,就像後世動漫裏的百合少女那樣!初夏有時候真的懷疑,錦若每次談到小姐都那麼興奮,雙眼閃閃發亮的相當夢幻得很不正常,哎哎,這小妮子是不是愛上她的小主人了?

“嗯嗯。”初夏應聲回答,順著錦若炙熱的目光看向大堂裏,那個身形曼妙窈窕的紅衣女子,即使用蓋頭蒙著也遮掩不住的驚人的美感。

這樣美好的新娘,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讓她有種莫名的親近之意?明明隻是初見,卻仿佛早已相識,心中有無限的委屈想向她傾吐,而話到嘴邊,隻剩苦笑。

與新娘周身柔美氣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新郎那張看似溫潤的臉,他眼中的神色極不純粹的複雜,雜糅著冷酷的冰冷與糾結著的溫柔愛意——總結下來,甚至可以用愛恨交加來概括了。盡管在人前得體舉止,恰到好處的笑,與為新娘擋酒之類看起來非常貼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初夏看來,竟有種虛偽的既視感,好像這一切都並非真心,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博誰一笑而已。

也許是同為女子的緣故吧,初夏莫名的就有些心涼,並為這個新娘感到絲絲扣扣的不平——這個新郎,怎麼能這麼待她?

思緒到這裏時,他們已經拜完高堂,在眾人的掌聲與嬉鬧的起哄聲中,進入洞房。

看著這對新人遠去的背陰,不知為何,初夏的心情竟有些沉重。

這時錦若趁人不注意,對初夏悄悄耳語,她說:“我覺得東城家的人配不上我們小姐。”

語氣很憤憤,但更多的是一種難掩的委屈之意。

哎?哎?哎?難道這小妮子真的愛上她家小姐了?因為無法與自家小姐雙宿雙飛,又對自家小姐嫁人的事情感到不甘,而開始厭惡新郎的說新郎壞話?

咳,百合大法好~初夏有點不合時宜的腦補這對主仆十八禁的限製級畫麵。

鼻血....

“我們小姐都是為姑爺好,可是姑爺卻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誤解我們家小姐,小夏,你也看出來了吧,姑爺待我家小姐的樣子,根本不像真心愛她,而東城家的人,對咱馥水城也是,好凶好凶....”錦若自動忽視初夏鼻子裏突兀流出的紅色液體,而絮絮叨叨的講著這樁婚事的諸多不好,一心沉醉在講新郎的壞話裏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