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嶼酒吧。
初夏扶著冷金屬的門框微喘著氣,睜著一雙無神的眼,木然的看著迎麵而來的一個CBD的白領打扮的女人。
“學生?”女人挑著勾眉問道,她右手的指尖輕巧的夾著一隻香煙。
初夏遲緩的點了一下頭。
“雖說是清吧,這裏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女人的手彈掉了一點煙灰,盛氣淩人的說著,帶著白領女性特有的銳利和幹練。
“我......”初夏斜視大理石的地麵,目光裏不易察覺一抹狠厲的光。
“琳姐,讓她進來吧,畢竟都是客人。”明玉不知何時從吧台出來,兩手的袖筒高卷著,邁著高雅的步伐走近她們。
像一束光。
酒吧裏閃閃爍爍的華芒都不及他耀眼。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門口。
明玉大老板一手搭著“琳姐”的肩,另一隻手卻巧妙的將初夏護進身後,引她進入了酒吧後台!
眾人不覺幾分驚愕。
那個被琳姐想趕走的姑娘,被幾近於不近女色的老板明玉親昵的護著呢!
這個少女究竟是什麼人?!
琳姐愣了愣,繼而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羞憤惱怒的通紅,她的眼神不解的看著明玉,還未來得及從明玉搭肩的喜悅中回複過來,就因初夏的被特殊對待和自己先前自說自話的近似於自取其辱的舉動而有些惱怒。
雙拳不自覺的捏緊。
明玉說的在理,來者是客,是她自作主張的要為難人家姑娘,隻為這不想讓明玉又被更多的女人覬覦的一己私心,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隻是,她琳姐已是他的老主顧,多年來亦是老交情了,偶爾任性一下趕個新人走都要被這般駁情麵嗎?
周圍的目光半是對琳姐的嗤笑,半是對初夏這個不速之客的好奇與嫉妒……
琳姐臉色僵硬晦暗,一聲不響的離開。
他們沒有注意到,初夏於不知何時悄悄劃破了手指,點點血珠殷紅悄悄滑落手心,又在瞬間詭異扭曲蠕動著從血珠的形態展開成數條小蟲快速的遊走而去.....
那方向,分明就是琳姐離開的方向.....
明玉拉著初夏上了樓,一雙漂亮的眉宇皺的死緊,他問她:“你弟弟無甚大礙,這個時候過來,是又有什麼事來麻煩我了?”
“.....”
什麼話,什麼叫又有什麼事來麻煩他?她給他添了很多麻煩嗎?初夏怒,但還是下意識的回憶了一下,認識他到現在,她究竟有沒有給他添麻煩,然後事實表明,除了他各救了他們姐弟一次,其餘的都是他來找茬嘛明明。現在明玉又這般不耐煩的詢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哼哼!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
初夏一時氣結,倒忘了來時的悲戚。
“放過她吧。”
“誰?”
“剛才的那個女人。”明玉無奈的抱著胳膊:“畢竟也是店裏常客,剛才雖是冒犯了你,你也不至於....”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無情無義軟硬不吃的明玉嗎?”初夏笑:“我不。”
明玉凝神看了初夏一會兒,眸光閃爍不定,終了口氣:“隨你吧。”
當然是隨我,你又能如何呢?再一次為了毫無相幹的人與我結仇嗎?從草心的域裏出來後,總感覺什麼地方變了,什麼地方呢?
“你這次來找我做什麼呢?”明玉轉而再次詢問。
“是啊,我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初夏故意將“又要麻煩”這四個字咬得很重。既然你先前都說了我要麻煩你了,所幸就繼續麻煩吧!
明玉不言,耷拉著眉眼,抱著胳膊斜倚在檀木的門上,沉默著示意初夏繼續說下去。
“我想你陪我去張家,找我爺爺,找到我想知道的真相!他憑什麼這麼對我,我這一身該死的血蟲子!還有我奶奶!以及我弟弟的心髒,爺爺和流澈母親的交易,還有,爺爺的目的....好多好多我不明白的事情,我想知道啊,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我為什麼陪你去?”明玉眯了眯狹長的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讓初夏微微愣了愣,隨即她意識到了什麼——是呀,非親非故,非朋非友,他為什麼幫她?從一開始她就該知道,明玉他,根本算不算好人,從一開始出現的時候,明玉就奪去了屬於她的白起劍。
可是為什麼她會想找他呢?內心還有一點點奇怪的期待啊......
“你不想要R城的絕對掌控權嗎?”初夏輕笑,顧左右而言他,蒼白的臉上神情三分落寞七分倔強,一雙翦水秋瞳定定的看著明玉。
“你早已承諾,當我救了你弟弟,你就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