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我和吳華告別,飛快地跑出校園。我的心突突跳。在房子裏怎麼會摔跤?這真預料不到!
院子裏沒有人。堆在院子裏的磚塊少了一些。我跑進屋子。堂哥許一文站在樓梯的平台上,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一隻手捂著頭。一臉的血。他的捂著臉的手和手臂上都是血。平台上散亂地堆著幾塊磚頭,土箕和扁擔丟在一旁。平台上也是血。
“傷到哪裏了?”
“快送我去醫院!快!”
“好,好。能坐摩托嗎?”
“能!”
我扶著堂哥下樓。血還在流。
我騎摩托把堂哥送往離我們最近的中醫院。我很擔心堂哥坐不穩車,所以時刻提醒著。路人看著我們。
中醫院外科在四樓。一個中年醫生接待了我們。他在醫生辦公室給堂哥做了基本檢查,然後吩咐我將堂哥扶進醫生辦公室隔壁的一間房間。堂哥在一張台子上躺下來。
另一個醫生叫我出病房,並將房門關上。
我在房門口踱步。理智告訴我,不用去手術室,說明堂哥摔得並不很重,但我還是非常擔心,心裏忐忑不安。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鬼知道摔在哪裏。從堂哥手捂住的地方來看,不是前額就是眼眉骨的位置。可千萬別傷著眼睛!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房門打開了。我走進房間。堂哥已經從台子上起來了。他已經不用手捂住受傷的地方了。果真是摔在眼眉骨,我看出那兒縫了幾針。
我向醫生道謝。
“這裏已經沒問題了,一個星期之後來拆線。不過,你還要扶他去拍個片。”
“哪個地方?”
“左手手腕處。”
“好。”
我扶著堂哥去衛生間洗漱。我將他臉上的血跡洗去,然後扶他下樓。胸透、CT等檢查室都設在一樓。現在堂哥不再慌亂了。他一邊下樓一邊和我說起事情發生的經過。
原來他到市場上買回土箕之後,又想起沒有買扁擔,可又不願再跑去市場,便到東家的房間裏找來了一根竹扁挑。竹扁挑兩端各綁著一根棕繩,棕繩末端係著兩個鐵鉤,挑東西時,得用鐵鉤鉤住掛在土箕耳朵上的鐵絲。誰都知道,棕繩比尼龍繩還牢。可是用了多年的棕繩會黴爛,堂哥看不出,挑了一挑磚塊上二樓,沒事,挑第二挑時,剛起肩,前麵一根棕繩斷了,堂哥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是將斷了的棕繩接好,接著繼續挑磚,等上到樓梯平台,正想往上邁步時,後麵那根棕繩又斷了。他沒能拽住土箕框,後麵那框磚塊便重重地掉在平台及平台下的台階上,而他自己則由於重心不穩,身子往後仰,好在他意識快,在後仰的同時迅速轉身,左手撐在台階上,結果眼眉骨磕在一塊磚頭上,鮮血直流……
“我真是嚇壞了。怎麼就這麼倒黴?”
“還好你轉過了身子,”我說,“要是直接後仰倒下去,可就麻煩了。”
“我當時就想著不能倒下去。”
“哥果真命大。”
“讓你破費了。”
“這說什麼話?你還願意嗎?沒事就好。”
在檢查室,堂哥做了兩個檢查。拍了胸片和手腕CT。肺部沒什麼問題。他一咳嗽胸bu便有點悶,醫生推斷是在摔倒時受到擠壓造成的。
“這沒關係。休息幾天就會好。”醫生說。
堂哥的手腕和我的手腕一樣也是發生了骨裂。醫生給他打了石膏,開了一些活血的藥。打石膏時堂哥和我當初一樣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那不是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