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麗婭驚訝地望著丁超,老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眼睛裏麵漸漸地溢滿了淚水。在娜麗婭接觸的所有男人中,各G的男人,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種情況下男人說這樣的話,而且如此在意她的感受。雖然丁超看上去臉很黑,人很粗壯,表情給人一種嚇人的陰森森的感覺,但是她心裏認為這是一個好的honguo男人。“你……。。是個……。。好人。55……。。55555555”娜麗婭猛地趴在丁超身上,大哭起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竟如久別重逢的一對情人,同床而臥,一夜長談,還嫌夜短。當時丁超心裏也是不太好受,不過是,他卻不想多說什麼。怎麼著,他也是個在國內當過警察、特警之人,即使是進過監獄出來後,心裏的某一根線兒仍然是拿自己仍然是個警察、守護神一樣的神聖來對待。所以,找個女人,他並不想把自己裝得太神聖,卻也不能太下作。隻是默默無言聽著,手上的煙基本上沒有斷過,一支接一支地續著抽。娜麗婭告訴丁超,她是個電影演員,電影業的頹勢使不少人對此行業心灰意冷。在一些人眼裏,電影不再是不愁嫁的新娘,還有一些人,幹脆棄影從商。就是個別電影主管領導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把電影業務基本推給副手,而娜麗婭幹脆就幹起了過去她曾經鄙視的妓女這一行。“兔兒”,是一些人對她們的俗稱。就在丁超不久前看過的威尼斯電影節上獲得金獅獎的《烏爾加》(1991),娜麗婭還曾經在裏麵扮演過角色。啊?真的嗎?丁超聽到這個可有點兒吃驚不小了,躺在床上看著麵前這個異常漂亮性感的女人,但仍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說什麼?什麼也不能說,不想說、娜麗婭說起這些,搖搖頭,歎息一聲,然後把煙放在嘴裏輕輕吸一口,吐出一串優雅的煙圈,這實在是個諷刺。丁超以前當警察時雖然比較正直,也查處過娛樂場所,處理過小姐,但他唯一的一次嫖娼也是有的。那是他的一個派出所長朋友偷偷領他去的,“這個女人是個作家的妻子,良家婦女。”朋友說,“良家婦女?作家的老婆?我靠!”丁超在那之前從來沒有嫖過,而且對這些事一直本能地有些反感。可是這位派出所長朋友卻主動拉他去嫖,白嫖,管內的一個飯店老板的弟弟老婆。丁超對嫖娼沒有興趣,但他一聽是作家的老婆,又是良家婦女,不知怎麼那天便來了興趣,就跟著去了。他想看看,對方究竟什麼樣。結果,還真是。那是丁超當警察四年多唯一一次嫖娼,而且是白嫖,一分錢沒花。飯店的老板對於管內的派出所警察全麵開放,免費供應,圖的就是一個保護問題。每有新人,派出所總是第一個知道,而這次,由於是作家的老婆,還是他的親弟弟,所長便拉來了丁超嚐鮮。丁超到現在也不明白,一個作家的老婆為什麼非要去賣。見麵後,經過丁超的眼睛,他認為這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作家老婆。那女人小巧玲瓏,很文靜,很現代又十分乖巧的樣子。當然了,也相當漂亮,這激起了丁超最終的興趣,就在那家飯店的二樓一個房間裏,沒有床,隻有一個雙人沙發,他們就在那上麵完成了好事。事後想起來,那女人說她和丈夫離婚了,有個女兒需要扶養,但沒錢……。。“你結婚了嗎?”丁超一隻手摟著娜麗婭,意識忽然又從過去的一段荒唐往事回到了現實之中,心裏忽然很感慨,人,其實不管做什麼職業有時候都是會犯糊塗,也很混蛋,自己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娜麗婭搖搖頭,幽幽地笑了下,一雙特別好看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丁超冷俊的眼神說:“沒有,我家裏隻有一位老母親與我相依為命。你看看我們現在的G家,物價飛漲,我媽媽又患病,生活越來越困難了,隻好……。。出來幹這個,搞市場,以市場賣笑為生了。”娜麗婭說。丁超理解似的點點頭,是的,有的人,一見就煩,如何欣賞?更不可能成為朋友,即使是嫖,也需要眼緣。而有的人,往往卻會一見鍾情。人是需要緣分的,同樣,不管是什麼G家的人,也不管男人女人,沒有緣分的人大有人在,而丁超和娜麗婭,算是一見如故吧。“你呢?你為什麼要從honguo到uosi來,MSK你感覺怎麼樣?”“呃……。。”丁超遲疑一下,說:“我是來做生意的,剛來,對MSK還不了解,不過MSK挺美的,象你一樣美麗。”“真的嗎?”娜麗婭睜大眼睛,高興了。“是的,我從來不說假話。”“你真是個好人,我喜歡你。”娜麗婭熱情洋溢地親他一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丁超冷笑一聲,道:“我不是好人,我是個壞人。”“我不相信。”“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相信的,我是壞人。”“哦?”娜麗婭有點兒吃驚地看著他,“怎麼會有人說自己的壞人的?”“我就是,不過我也曾經是個好人,不過現在不是了,我TM就應該是個雜種,壞人。”想起最後也沒有狠心殺死鄔良豪和裴心心,丁超就恨自己是個孬種,還是金錢美元花了他的眼睛,還有一件事,就是邵天歌這個讓他頭疼又不得不顧忌的小美女。讓他的心最後一分鍾軟了下來,想想就後悔莫及。但他不想嚇唬眼前的這個uosi美女,不想把一些事情告訴她。心裏卻很糾結。他也講了自己的情況。丁超在高中時讀了六年俄語班,大學畢業後,當兵入伍參加越戰,後來複員回來當了警察,又被有關部門選入當上特警,俄語一直沒丟,話也講得還不錯。但是,到了這邊冷丁的,聽都聽不太懂了,畢竟,華夏的俄語底子到了這邊好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了,如果不是生活發生了之前那麼錯亂劇烈的變動,他這輩子可能都要吃警察這碗飯,而所學的那些流利的俄語也隻能爛在肚子裏了。沒想到,他還會來uosi,使用這些他本來就並不陌生的語言。想想也可笑,自己現在算個什麼呢?搶劫犯?殺人犯?我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助你。”娜麗婭苦笑了一下,說,她絕不接受無償的幫助。賣身雖然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拿客人的錢。因為,一個賣笑的女人,犧牲的實在太多太多了。這一夜,不知為什麼,丁超覺得自己一會兒是小人,一會兒是君子,仿佛成了兩麵人。第二天早晨分手時,丁超按規矩放下了四十美元,娜麗婭卻堅決不肯收。“涅,涅,涅。”娜麗婭抓住他的手腕,一個勁兒搖頭,堅持不收。“這些美元對我雖然很重要,但我不能要,請相信我。”這是一筆說不清的生意,雙方都覺得欠對方的。也正是這不算成功的頭一次,丁超印象深刻。自己畢竟到MSK來是為了殺人報仇的,現在雖然沒殺人,但已經犯下了重罪,或許他一腳走出這家旅館,有沒有下一回的瀟灑都不知道,因為很可能鄔良豪和裴心心他們已經報警,警察現在正在到處搜捕他,或許一出門就會被警察抓住。但是,盡管如此,丁超還是從心裏喜歡眼前的這個皮膚白淨、性格溫順、舉止端正異常優雅的uosi美女。最後,還是丁超拍板,第二天他再來。丁超一聲不吭把四十塊美金放在了床頭櫃上,走出那家旅館,回頭看看,高高的天空下它的尖頂,它的民族特色極其強烈的色彩斑斕的樣子,丁超心裏感慨萬端。現在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連他自己都有點兒迷糊了。想不到,娜麗婭竟是一個讓人一沾就離不開的女人。此後,丁超在MSK的日子裏,沒有一天不去娜麗婭那裏的,他需要感情的撫慰,需要大把地消費手上的美元。這一切,都是他在監獄裏麵沒出來時一次又一次地夢想過的,雖然那時候根本還不知道今天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但是那一切夢想今天就在他腳下的這個陌生的G度展開。在監獄的四年多時間裏,他幾乎沒有一天不是在想念自己的老婆裴心心中度過,而事實卻讓他非常受傷。先享受一下再說吧。至於自己現在的真實身份、至於今後是繼續留在MSK做生意,還是返回honguo,丁超暫時還沒有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