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跟內務部官員拚酒(1 / 2)

男主人請大家入席。老本兒這時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取出他特意帶來的四瓶貴州茅台,放下三瓶,騰出手來把另一瓶蓋子擰開遞過去,大鼻子接過猛地吸了一下,立即快活地大叫起來,手舞足蹈,恨不得馬上開懷暢飲,大醉方休。也許,老本兒想讓這位沒去過華夏的俄羅斯官員知道華夏白酒大大地厲害,華夏人拉關係走後門送禮的工夫世界一流,大大地厲害!大家圍桌而坐,開吃開喝。三杯酒下肚,氣氛熱烈起來。開始的時候可能阿列克塞考慮到自己的身份還悠著點,老本兒也多少有點兒放不開,可是喝著喝著,大家就再也沒有了華夏人俄G人、主人客人和身份等級的條條框框,完全成為了一家子,成為了千裏有緣千裏來相會的純“酒友”關係,桌上桌下,阿列克塞與華夏倒爺們膘著勁兒喝,你一杯我一杯,杯杯底朝天。老本兒在東北老家就有“酒仙兒”之稱,碰上俄羅斯內務部大酒鬼,哪裏有退讓之理?大有為G爭光的豪舉。不愧是酒鬼對酒鬼,不愧是豪飲,四瓶茅台酒和四瓶伏特加幹光後,阿列克塞一聲叫,女主人又拿來兩瓶,丁超見狀,急忙擺手,示意老本兒別喝了,想讓他見好就收,老本兒哪裏肯依,一把扯住欲起身告辭的我,阿列克塞也不肯放人,按住老本兒,定要再喝。老本兒眼睛發澀,強撐著察看阿列克塞的神色,阿列克塞原先銳利的目光變得迷離朦朧,眼皮耷拉下來又竭力掀上去,再麻下來再掀上去,勉強睜著八九分醉意的眼睛也在尋找老本兒,據說在俄羅斯家庭喝酒,主人不發話,離席是很不禮貌的,一時間大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看上去,老本兒尚有三分酒量,豁出去,足可以放倒對方,再光輝燦爛地離開多有麵子啊!膽氣頓生,抓起一瓶,仰頭,將瓶中酒盡數傾入口內,眼瞅著好像熱火燒心,臉騰地就紅了。到這份上,老本兒還沒忘記阿列克塞,他硬著舌頭嘴裏叨咕著“舍命陪君子”、“感情深一口悶”,“酒多深感情多深”,醉眼惺忪地去瞅阿列克塞,不禁大驚,隻見驕傲的男主人像演雜技一樣,將一個瓶子成垂直狀含在嘴裏,雙手張開,看那酒液咕咚咕咚地往口中瀉完後,雙目圓睜,搖頭晃腦地還要酒。女主人樂嗬嗬地又取來兩瓶,老本兒望去,險些暈厥,那瓶子如小炮彈似的碩大不說,還赫然印著“95”字樣,分明是標準的酒精啊!老本兒這才預感到大事不妙。他實在是顧不上跟阿列克塞叫板一比高下了,手忙腳亂比劃著血管破裂心髒停跳狀,企圖阻止阿列克塞的狂歡,女主人格格地笑起來,告訴老本兒沒關係,這才是開頭,後麵還有大家夥呢。我的天!一向不服輸的老本兒腿不管不顧的直抖,他可能非常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酒量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麵前這位發狂的北極熊海量,若再不逃,客死異G他鄉的慘劇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生意做不做還在其次,說起來實在輕如鴻毛啊,我靠!。趁阿列克塞走神之機,老本兒腳底生風,連衣服都沒顧上拿就破門而出,狼狽而逃。但是,樓房格局完全跟華夏不同,人地生疏,逃竄都成了問題,老本兒在樓裏如沒頭蒼蠅,好不容易找到出口,關鍵時刻,如果不是那天“保鏢”去的多,估計他是難逃魔掌了,因為就在丁超和大家匆匆忙忙向女主人告辭下樓後,還聽到阿列克塞大喊大叫的聲音從後麵緊逼而來,兩手亂舞,近在咫尺。他喊的大意是:“華夏,夠朋友,回來回來,喝酒!”“涅!涅!涅!(不)”麵對堅韌不拔、窮追不舍的醉鬼,老本兒腦袋發炸,神經還算清醒,他一個勁下意識胡亂揮手,乖乖地躺在後座倒氣,拚命地用手說話,其意思十分清楚,快走快走!雖說狼狽不堪,但通過這次酒精考驗,老本兒算是把阿列克塞--這位俄羅斯英雄交下了,內務部官員近乎瘋狂的豪爽之舉表明他沒把老本兒當外人,也許他很快就會把丁超們忘記,但老本兒的英勇善戰他無論如何忘不了,日後,他肯定會為這個可親可近的超級“酒友”做許多別人所不能的事。如果這樣,值了。但是,那晚丁超一些人著實被阿列克塞嚇得不輕,硬漢老本兒最終選擇逃跑實屬不得已,沒有人知道,喝得都到了嗓子眼的老本兒如果不逃跑,一旦被醉鬼抓獲,纏住非要比比酒量的話,後果會如何發展下去?如果不是女主人慈悲為懷,攔住丈夫允許大家離開躲過這場大難,老本兒極有被迫吞喝過量酒精致死的危險。翌日上午,沉入醉鄉的老本兒還沒完全清醒。丁超去看他,當時隻有保姆在家,小玉一早就趕到市場去了,老本兒驚醒,執意要起,丁超將他輕輕按倒,要他躺著。保姆極其迅速地端來咖啡讓他醒酒。“怎麼樣,不要緊吧?”“我靠!真是荒唐啊,荒唐!”老本兒苦笑,提起阿列克塞,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好像又看見了那個瘋狂追擊的俄羅斯大漢,“這個老毛子我算交下了,差點兒要了命也值,看見沒,老毛子就是這樣交朋友的,你越能喝他越喜歡你,你要是喝得當場上吐下泄,他會拿你當親兄弟,往後沒有辦不成的事。”點上煙,苦笑,又說:“俄羅斯的酒鬼滿大街,耍起酒瘋來不要命,這才是些真爺們!政府想禁也禁不住,因狂喝濫飲,酒精中毒而亡的哪天都有,嘿嘿,昨晚我也差點兒!”丁超領教了,確實如此。昨夜裏回到紅旗旅館就連他這個最不能喝酒的人都吐得一蹋糊塗,沒了人形,早晨起來鮑老板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在哪喝的呀?吐了我和服務員一身。”後來又似遺憾似抱怨地說,“唉,咱華夏人也喝酒,但不怎麼耍酒瘋,醉了就睡,哪像這些老毛子?太他媽霸道了!”是啊,男人不霸道算什麼男人?商場如戰場,何況咱華夏人為了少受損失有求於人呢,雖說這次老毛子對集裝箱市場突然襲擊給華夏商戶造成很大損失,但老本兒並沒有止於跟那些華夏人在市場裏大罵政府和警察,而是另辟蹊徑跟安全部的官員拉上了關係,這讓丁超似乎看到了他的不同眼光與內心深處另一扇隱秘的窗。後來幾天,丁超呆在旅館裏,無時不盼望馬明快點回來,無聊時就打開莫斯科地圖毫無目的地翻來翻去,反複研究。盡管丁超幾乎無法看懂一個俄文字,但上麵那些標有地鐵、馬紮(市場)、車站、街道、公園和墓地……的小圖標猶如某種不可窺測的事實正在他麵前逐漸開啟,令他仿佛正在置身於什麼東西的邊緣或者內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