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同誌們！慢點慢點！”他急中生智，手舞足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把自己拖那屋裏去呀，“華夏！俄羅斯！燕京--莫斯科！哈羅少？？”“明白？同誌加兄弟，有話好好說，這裏還有一點盧布，送給你們！”馬明把一把盧布掏出來，塞進一個大胡子的手掌上，這些錢，暫時緩解了事態迅速惡化，直到了一點潤滑劑作用，也給了馬明準備伺機逃跑創造了一點極其重要和寶貴的時間！那點時間，或許隻是一眨眼工夫，頂多不過幾秒鍾，卻是救命的幾秒鍾，縱然是不幸落到了特警手裏，隻要還給他說話的機會，仍有一線自救或被救的生機！如果進了那幢小黑屋子，隻能是限令離境。事後無論怎麼回憶，大家也想不起來，便衣到底是從前麵小老五那兒還是從後邊和尚那裏漏到馬明麵前的了。一開始，那為首的年齡較大的便衣對馬明很客氣，望著他那張明顯“蒙、古化”的臉，馬明就不依不饒，想要回錢和衣服，因為便衣已經讓德G人拿著夾克衫走了。“你！跟我們走，攔路兜售，不許可！”“先生！請出示你的護照！”“我……我沒攔路兜售啊！哎，警察先生，我……沒呀！”但沒申辯幾句，馬明就感覺到那兩個年青便衣已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心裏不由得暗吃一驚，正要考慮如何脫身，混在圍觀人群中的小老五和和尚忽然對罵起來，哈哈！馬明是誰呀？那是疑是天人的賊呀！當初在莫斯科火車站專門摸三偷四都沒栽過，能說因為幾件破真絲綢衣服就掛了嘛？邪，笑話！他隻飛快地扭頭掃一眼就知道這是製造混亂，借以吸引對方注意力。果然不出所料，趁那三個便衣略一分神，馬明好象泥鰍一樣一貓腰紮進人堆，而後三步並做兩步飛也似地跑掉了，衣服也顧不上要了。那次雖然蝕了幾件衣服，但沒被他們驅逐出境已屬萬幸。馬明跑了之後，小老五和和尚加上後麵緊跟的丁超三個都嚇破了膽，匆匆忙忙找個機會便溜之大吉了。好險！雖說事不大，但莫斯科警察，尤其是那種專門設置在高爾基大街暗中執行特殊任務的特警抓獲，也嚇人一大跳！事情可以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全在他們那些家夥一句話的事。………………一個多小時後，馬明、小老五、和尚從不同方向乘地鐵潛回了馬明的老巢見麵。小老五說：“我靠！我靠！虧著咱華夏人在老毛子眼裏長得都一個樣，要不，慘啦！”坐下後，圍著沙發，大家把“攔路兜售”賣衣服的錢都往外掏，真不少！開始一五一十地清點，一疊疊，一遝遝，厚厚的盧布盡管不值錢，毛，但是畢竟還是錢哈，尤其是丁超，看著它們可真是有一種無比的成就感，相當高興和振奮，不過也有點兒後怕。和尚在旁邊驚魂未定地擦汗，笑道：“大哥，為這麼點錢咱真犯不上冒這麼大險。”想想也是，經曆這一次從此丁超再也不敢到高爾基大街去“練”了。然而，無論如何，那次在馬明親自出馬、帶領下的經曆，對於丁超而言都是難得的一次曆練！不管老本兒和他的朋友如何努力幫忙，他們畢竟是“業餘”活動分子，專業是自己在大市場裏的生意，每天有自己的事做，而且在莫斯科街頭他們幫忙賺到的錢對於收回成本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但是，正是那次冒險他們幫忙把丁超帶到俄羅斯的那些高級垃圾幾乎徹底處理掉了，換回了一疊疊厚厚的盧布，讓丁超初嚐到了賺錢的滋味，如果說不是那一次實踐，夢想讓他們幫他把這一堆不合時宜的破爛在市場裏麵全部推銷出去的可能性，非常的小。馬明樂嗬嗬地打開冰箱，取出一堆小啤酒大家慶賀，“咕嘟咕嘟”地大喝特喝，就著莫斯科特有的黑大香腸、北大西洋紅魚仔醬、小牛肉……“同誌們，今天大家表現不錯哈，來來來，喝酒！丁大哥尤其是出彩，東西沒偷，臨危不懼，沒嚇著吧？”“沒有！”丁超哈哈大笑。異G他鄉，兄弟情深……那情景，可真是咕咚一口酒，吧嘰一口肉，驚險之後，享受的是心情舒暢的吃喝玩樂。事實上，馬明他們的生活，那個情景或許恰恰也是一幕小小的縮影吧！痛並快樂著，每天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即使是在大市場裏，也會常常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或驚險，習慣了。吃完喝完，東西還剩下一堆就放在桌子上，也沒人收拾，馬明對丁超說：“大哥，我先睡一覺，下午還得上市場。”回到另一個房間睡覺去了。丁超送小老五、和尚他們回去。小老五跟和尚是老本兒商鋪裏的主要夥計，他們出來幫忙賣貨，老本兒那邊就少了人手，所以他們急急忙忙往回趕。在門口，他們攔住丁超，不讓他下樓：“回去吧，丁大哥！你也和馬哥睡一覺，休息一下，今天嚇壞了吧？嗬嗬！”“沒事，感覺挺好的。”丁超笑容滿麵：“謝謝你們了兄弟！”小老五說：“你這貨確實非常‘高檔’，但莫斯科人不認這些絲綢，怎麼辦？總算推銷掉了，唉！”他們兩個一走，丁超回屋裏躺在沙發上，一上午的遭遇立馬一幕一幕出現在眼前，非常具有戲劇性和刺激性，他已經開始注意到莫斯科人的麵孔和他們的情緒變化了。馬明的身手不凡，真是江湖一絕，老本兒曾經給他講過許多在俄羅斯經商的艱難或傳奇故事，他也曾經看過一些報道和照片，今天雖然牛刀小試，親身體驗生活，畢竟也算是開了眼。他懂得萬事開頭難的道理。畢竟已經開始了！晚上，著名的阿爾巴特大街上夜雨紛紛。這樣的天氣丁超不想出去，可馬明和老本兒不依，好象不把他陪好“玩”好就對不起莫斯科人民似的，嗬嗬。他們硬拉丁超下樓，說一般阿爾巴特大街上的“公共妻子”質量比較好，隻有晚上也就是當地莫斯科時間２0：00以後出現，馬明更會說：“大哥啊，今晚我幫你玩點剌激的，你不喜歡旅館裏的‘兔兒’，看看她們這些大肥羊怎麼樣？”“我靠啊，看看金錢帝G--老牌莫斯科的魅力，大部分像電影裏的美G妓女那樣站在馬路邊等男人選，高級點的坐車裏由媽媽桑牽線。”或許出於好奇，或許更是因為色心蕩漾吧，不管三七二十一，丁超早已半推半就成了人質，三人擺手攔住一輛“ＴＡＸＩ”直奔阿爾巴特大街，看上去阿爾巴特大街有半個長安街那麼長，而夜裏看更是一片燦爛輝煌，他們到達那裏一看真是熱鬧非凡。馬明、老本兒與丁超坐在一家極不顯眼的華夏店裏，因為，老本兒說，這家延邊朝鮮族“阿裏郎燒烤城”的狗肉十分獨特正宗，好吃。他戴金掛銀的手指在菜單上落下來，狗肉煲、基圍蝦、東風螺、扇貝。要的全是男人大補的食物，問馬明：“行不，這些？”“大補怎麼不行，問丁大哥還要點啥？”“大補大補，嗬嗬，行行，我看行！”丁超順口說著，看到外麵景色，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快看--”老本兒壓低聲線，撅起嘴唇示意馬明和丁超留意他右邊方向。窗外，一群金黃色、米褐色頭發，臉頰塗滿脂粉、眼瞼膏塗得猶如一層層沉積岩的尤物，在不遠處優雅地吸煙說笑，近在咫尺的另一張窗戶邊，一些同樣打扮的女郎在東張西望，款款落座。“明白不？這就是一隻隻剛剛出街上班的兔兒，她們比較高級，渴望有人請她們吃一點消夜，然後馬上就會找人開工了。”老本兒的情緒很好，抿一口啤酒說。馬明則是閉著眼睛，嚼著脆皮豆，看也不看一眼。老本兒老道地遠遠看著阿爾巴特大街歡呼雀躍的消夜人群，向丁超介紹著它的曆史。阿爾巴特大街是市中心一條十分發達的商業街，早些年因“路邊兔兒”喜歡在這條路上遊蕩而獲得“紅燈區”的諢名。“不過這兩年，政府多次整頓治理，‘阻街女郎’已經作鳥獸散了，尋地方另起爐灶了，嗬嗬！”“但每當夜晚來臨，這條已經漸漸變成一條食街的繁華鬧市，仍然會徹夜招徠大批趕不絕，殺不盡的後繼者，那個啥……呀。這些兔兒更年輕，更惹火，大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催又生之勢，很快又成了氣候。“大哥，多吃點，完事一會兒侍候她們可需要力氣啊。”三個人邊吃邊喝，午夜前數小時，每家賓館、食肆的門前都轉來轉去一些可疑複可愛的影子。狗肉的香氣混合著女人的香氣在夜風中久久不散，使得整條大街像一位癡情無比的戀人，撩撥著每一個來此的過客，尤其是來莫斯科公幹旅遊的外G人。雖然下雨但到處是講價的人群，看的丁超眼花繚亂，食欲大增，突然來了興趣，心想，“體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