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木材生意(1 / 2)

對於第一次倒騰木材生意,不管馬明還是方大虎都顯得十分謹慎。不過馬明相信,他的朋友絕對有能力,問題在於自己能否空手套白狼,讓他們在看到巨額金錢之前,達到目的。但這裏麵還有個竅門,那些當地的土“霸王”們可能會通過那些隱蔽的不合法公司很便宜地搞到木材賣給他們。啟運時再讓當地警察出麵,以合法的手段配合,於是他們就可以不花一分錢得到巨額財產,而讓他們的華夏朋友變為徹底的窮光蛋。方大虎認為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丁超在一邊聽得腦袋多大,事還沒做,已經感到危機四伏,有種上不來氣的壓迫感。但方大虎是鐵了心盼望用在俄羅斯創造的巨款換取大量的木材資源,然後再用它們兌換華夏大豆運作出更大程度上的利潤。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可疑的走私者。嗬嗬,他自己把這個方案叫做“巨款換巨款”。後來丁超終於明白,方大虎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內核。他的心比天大,膽子也同樣地大。華夏“倒爺”--象馬明、方大虎、馬明和老本兒,皮子、老蛋、洋子這些人,比較有代表性,他們有感於俄羅斯社會秩序的混亂,跟丁超談起異G的種種奇遇常常感歎不已。同時他們也能對莫斯科、俄羅斯人作出自己的評判。他們認為,在饑餓和窮困麵前,出現種種較為陰暗的現象不足為怪。總體上來說,俄羅斯文化程度和文明素質還是比較高的。從另一個方麵來看,華夏人的陰暗心理也不容小視的。這幾年,伴隨著經濟的發展和市場的繁榮,來自華夏的各種假貨充斥俄羅斯市場,成了俄G人憂慮的一大公害,但是奇怪的是,他們許多人又人心裏喜歡這種廉價的華夏貨,嗬嗬,十分有趣且矛盾的心理。隨著華夏與俄羅斯貿易的不斷加強,民間像馬明、方大虎這些人士更是如此,非常活躍於莫斯科,尤其是隨著他們這些第一批直插俄羅斯心髒部位的“G際倒爺”的不斷倒來倒去,一些質量極次的商品也在俄羅斯街頭出現,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所以,嗬嗬,”馬明向丁超解釋道:“我們跟他們那些人打交道,也不得不防啊,大哥。”“嗯,我好像越來越明白一點了。”“真的?”“呃,是。”丁超點頭,他心裏真的是越來越好象明白馬明他們這些人的心理及其在莫斯科的生存意義了。其實,俄羅斯海關對於假貨並不關心,他們主要檢查過關的違禁品。因此,G際列車上的倒爺必須拿出十二分的精明來對付俄羅斯海關和蒙、古海關。馬明告訴丁超他自己在火車上的一次親身經曆,他說那次他第一次去莫斯科,帶了一大堆水果。當列車進入蒙、古的紮蒙烏德海關時,海關人員上車檢查。“我靠,你沒看見,真的,像狼狗一樣,一個常跑莫斯科姓金的倒爺讓馬明快把水果藏起來,不要給‘敵人’留下一粒糧食。嗬嗬,”馬明哈哈大笑道:“當時我還以為他開玩笑,一問才知道新鮮水果和蔬菜確實是不能帶進關的。我頭一次從海參崴那邊跑莫斯科,怕上火,帶得太多了。東藏西藏還是被海關人員發現沒收了,沒商量餘地!”“同時,那個姓金的護照也出了毛病,不知什麼原因他的護照超過了簽證期限。按規定是要罰款的,而且必須是美元。”“後來呢?”丁超驚訝地睜大眼睛。“老金曾在內蒙插過隊,懂蒙語,解釋了半天,那個蒙、古女海關人員仍態度堅決,拿著老金的護照向車廂接頭走去。哈哈,我靠!老金呢,他更能耐,緊隨其後嘴裏嘟噥著蒙、古語,一個勁兒解釋啊……突然,他摟住了女海關的細腰,我靠!你說說,我當時都看傻了!還把臉貼在她耳朵上說著什麼。”方大虎看著馬明白話,把煙從嘴裏拔下也笑,吐出一口白煙兒直衝屋頂。嗬嗬,我靠。絕了。“他瘋了?不要命了?”丁超真是覺得如果是真的話,太不可理喻,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有這種事??“嘿嘿,沒想到,那女的,就女海關笑著推開他,而他將她摟得更緊了。後來老金才說,蒙、古女人愛聽男的說‘我愛你’,愛讓男人親她,當時事關緊急,老金一想起來當時就豁出去了,反正發昏當不了死,沒有護照,他怎麼進軍莫斯科呀!結果沒想到,還真起作用了!““按蒙、古海關規定,簽證過期要罰50美元,可蒙、古女海關隻收了25美元,相當於老金白賺了一個吻加一句‘我愛你’,價值25美元。老金後來還告訴我說,再往前走,俄羅斯的納烏什基海關檢查得更嚴,如帶珍珠項鏈之類一旦查出來統統沒收。許多倒爺都把項鏈捆在大腿上。火車上查私查得緊,可查出的畢竟是少數。”馬明最後總結似的大笑說:“其實,這是嚇唬小孩子,俄羅斯市場上什麼都有,都是這麼帶過來的。我們這些倒爺為了賺錢,什麼法子都有。什麼能人也都有。”而這次他們準備要做的木材生意,更是如此。伴隨著亞洲經濟的複蘇,世界紙漿和紙的市場逐漸紅火,G內建築業對優質木材的需求量也猛增,帶動木材價格節節走高。馬明說,方大虎預計今年造紙用木材市場走勢仍然趨旺,而G際紙價的走強,牽動我G紙市行情看漲,必將帶動造紙企業的生產,由於G內實施的天然林保護工程在一定程度上使造紙用木材數量下降,刺激了造紙用木材價格上揚。加上G內大興土木的現代化建設,因此,即使風險很大,馬明和方大虎也準備大幹一把。當時,我G南北各大紙廠造紙用木材庫存缺乏,有的紙廠已無米下鍋。一些紙廠從去年四季度開始便湧入廣西大量購買造紙用木材,廣西為確保剛投產不久的年消耗造紙用木材50萬立方米的南寧XX造紙廠的生產,也提高了造紙用木材的價格。從今年紙業發展趨勢看,G內造紙用木材價格繼續看漲。酒桌上的話,說過就忘記了,丁超甚至忘記了自己事實上已經是參與者。但是,那天馬明特意跟丁超重提此事。按照計劃,馬明明天再飛布拉戈維申斯克,一去就是一周或半個多月。這次是馬明一個人去的。他從布拉戈維申斯克返回後,臉色不是特別高興,但信心似乎很高,晚餐的時候,說要和方大虎去敲定這筆木材,問丁超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方大虎和他的意思是問他去不去。“兄弟,你要想去,就算一股,不管出資多少,因為你是馬明朋友,來莫斯科還沒象樣兒掙錢。馬明為此不好意思,內疚,他說如果掙錢按投入比例分紅,賠錢也同樣如此,問你有沒有興趣和膽量。”方大虎一旁解釋說。他們這樣問,讓丁超詫異。因為丁超已經將帳號給了馬明,並明確表示願意跟他們一起幹,為什麼事到臨頭還要這樣問他呢?馬明說,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算一件小事,對於丁超更是如此。來俄羅斯這些年,生生死死看到了太多,大多是為了生意成敗,誰都不希望砸鍋,可一旦砸鍋有的人能夠承受,有的人……為了慎重,希望他再考慮一下。”丁超一聽就明白了,說:“那好,讓我考慮考慮。”馬明說:“可以,但要抓緊。”當晚,丁超就告訴他:“我想試試。”“真的?”“真的。”丁超點頭,給丁超的感覺,當時的馬明似乎已經不再僅僅是他的朋友,而是純生意上的合夥人。他的神態也不再是G內時那樣熱情洋溢,而變得沉穩謹慎。丁超起身打開隨身攜帶的旅行箱,把白天剛從銀行取回的十一萬塊錢都交給了他,希望讓他明白自己的堅定與決心。這點錢丁超知道對於這樣的大生意或許隻是九牛一毛,但加上此前帳號裏那些錢對於丁超來講卻是全部身家性命。當時的心情真有點兒像賭徒,又有點兒像準備撲向賭窩的警察,時機把握得好,滿盤皆贏,而稍有閃失則一切皆空。輸與贏,由不得丁超,隻能由馬明和方大虎去草作,無論如何丁超不想再閑散下去了,既然有這機會就想跟他們出去見識見識,馬明也沒客氣,收好後一本正經給丁超打了張收據,說,“行,哥哥,加上帳號的錢,你一共投入二十六萬。”然後他給方大虎打了電話,方大虎也同意,說G內那邊也聯係得差不多了,明天趕緊走人。第二天一早,方大虎和馬明帶丁超飛到布拉戈維申斯克。布拉戈維申斯克位於素有冰雪世界之稱的西伯利亞腹地,即使秋天這裏的氣溫明顯也比江對麵華夏黑河還低四、五度。下了飛機,穿著風衣的三個人坐在車裏,直感到前胸後背透進一絲絲寒氣。從機場到市區,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一閃即逝的車窗外流淌過一座座尖頂俄式高大建築灰糊糊的剪影。這種景色,方大虎和馬明並不陌生,但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這種景色壓得丁超有些喘不過氣來……丁超到莫斯科後的第二階段就這樣開始了。布拉戈維申斯克郊區,有一塊占地近萬畝的木材儲運場,人聲如潮,起重機轟鳴,一堆堆高大的木材垛前,裝貨卸貨忙個不停,旁邊停著無數重型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