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再見楊浦(1 / 2)

因此道理上明白,但要真正搞明白又談何容易?那天下午,丁超與馬明在陽台上透過巨大寬敞的落地窗,麵前擺放著俄式小桌,邊喝邊聊天,收益匪淺。丁超笑,說:“老弟呀,大哥真服了你了,唉……”“啥事都有個過程,是不是?慢慢來啊。”馬明自嘲。休息了大半天,第二天一早丁超又跟馬明到伊茲瑪依諾夫集裝箱市場幫著他看貨、賣貨、出貨去了。上午,接了個電話,一看號碼,覺得挺眼生,接聽之後才想起原來是來莫斯科火車上認識的那個朋友楊浦。丁超非常高興和意外,和他寒喧了一番,得知他也在伊茲瑪依諾夫集裝箱市場呢!“是不是真的啊?這麼巧?”丁超更加驚喜道,“我也在這幫朋友賣貨呀!”“你在什麼街?”楊浦也沒想到,高興地問。丁超告訴了他所在的位置和商鋪名稱,他告訴丁超說他就在隔幾個區的那條“溫州街”,也是暫時幫助朋友賣貨呢。“不會吧?嗬嗬,”丁超驚訝,“你跟我不一樣,我是初出茅廬,可你有做生意的經驗和實力,為什麼不自己幹啊!”楊浦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說中午想見見丁超,有些事見麵再說吧,丁超說好吧,就掛斷了。在伊茲瑪依諾夫集裝箱市場這個半封閉的大市場做生意,像衣服啦什麼的,得掛起來,還要防備那些天天到處遊蕩的乞丐和小偷,稍不留神,他們就會下手。這也是華夏人的一些基本功,不練好這一手,說不定何時何地就會吃虧,小則賠幾百上千,多則就難說了。上萬十萬也是它,小菜一碟。那些頭戴紅軍尖頂帽的小花臉、鼻涕鬼、小毛賊們,探頭探腦,鬼頭鬼腦,許多時候他們悄悄把窗子打開,一點聲息沒有,如果精神都集中於賣貨上,人一多,他們就下手了,用鐵絲鉤向外鉤衣服,鉤到手就是錢,而且因為得來全不費工夫,有時一件衣服他們隻換一包劣質香煙。丁超的任務之一,就是注意防範那些不三不四轉來轉去的小家夥。有點兒像如今超市的防損員差不多性質。就在丁超把手機放進口袋的時候,下意識地一扭頭,看到對麵掛的衣物擺動,還以為風吹的,也沒大在意,忙了會兒,再看時,“我的天!”他差點兒沒失聲叫出來--再看那邊掛的衣服已沒了好幾件,小偷們的腦袋還往裏探呢!遠遠的一個更大的小夥子已經向他們發出了危險信號!“嗖嗖嗖--”一聲悠長尖利的口哨,小鬼頭們立馬四散奔逃……“小偷!哎呀小偷!”丁超脫口而出,急忙喊其他人有小偷。正在搬貨的和尚和小五子等人扔下懷裏的貨物很快衝過去,哈哈,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很快就將那三個小偷按在集裝箱後麵的地上。另一個邊跑邊回頭做鬼臉,偷到手的東西卻一點一滴都不舍得扔。氣得兩個小夥子大罵!在人家的地盤上,再氣憤也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一般不能隨便打人,隻要把衣服要回來就萬事大吉了,否則日後引來的麻煩會更多,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罵幾句了事,放了他們以後還偷。邪惡!恍惚!在伊茲瑪依諾夫集裝箱市場的這些日子,丁超算看明白了,做生意中丟東西真是常事。對此,馬明也很沒脾氣。這行“出身”的他自嘲地對丁超說:“老實說,大哥,俄羅斯小偷偷技,照咱們G內的小偷差遠啦,水平特凹。偷這行當講究得是不能讓人發覺,讓人發覺了,你還偷個屁呀,是不是?不打斷你手腳已經是祖宗積了大德--”“我當年那時候,讓人發覺決不再偷,跑不了讓人抓住,任打任罰也決不還手,隻怪咱學藝不精--哪像這幫小混蛋,你按住他們的手,他們都不在乎,他媽的,純無賴啊!隻能把東西搶回來,和明搶沒什麼兩樣。哈哈!”他還笑。丁超理解馬明的笑,作為起家的第一桶金,他來俄羅斯時也沒少偷別人,現在被人偷,他不生氣也不傷心,抓住算老天照應,不該破財,抓不住隻能自歎倒黴,好在那點東西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能傷筋動骨,權當“讚助”了俄羅斯的偷竊福利事業,為G家和杜馬解憂了。時近中午,楊浦找丁超來了,跟他一起還有一個溫州老鄉。丁超把兩個人介紹給馬明。楊浦的名字馬明早就聽我說了,他自然做東,慷慨地說中午請客,找個地方大家吃頓飯。盡管在俄羅斯混的華夏人不少,可見麵就是緣,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馬明尤其重視這一點,有點兒宋公明的意思。幾輛小轎車跑出大門,上了大街後,按照馬明的指點一路直奔長城飯店。長城飯店在俄羅斯餐飲業中獨樹一幟,華夏古典宮庭裝璜,氣派、曲雅,其菜肴的口味彙東西南北之大全,在對待朋友方麵,馬明曆來表現得讓人不能不尊敬。幾個人開車到了這裏後,他對來自華夏的服侍小姐說:“把你們的看家菜盡管上,別考慮盧布。”小姐抿嘴笑著,應諾離去。丁超的朋友,馬明自然當成他的朋友,給足了丁超麵子,丁超心裏既高興又不過意,他告訴馬明隻是感覺朋友來了不跟他說一聲不好,可是一說一切就都由他出麵安排了,在這裏不僅可以品嚐到各式精美特色中餐,而且還可以一品俄式大餐的風貌,有名的紅菜湯、精致的三明治、魚子醬,香草田螺雲吞、白鴿清湯、香草蟹肉牛柳扒、鮮蝦三文魚醬龍利柳、意大利芝士餅,都是主打,應有盡有,更有讓人舍不得的俄羅斯正宗伏特加。豐盛自不必說,還可以品嚐到地道的家鄉菜,不論來自何方,這裏都有家的溫馨與甜蜜。俄中服務小姐的熱情有禮更使人感到這就是自己的“家”,吃一頓飯,就好像真的回了趟家鄉似的讓人向往與激動人心。那天是周五,餐廳還有俄羅斯佳麗的精彩表演在旁邊助宴,真是美不勝收,也讓丁超高興之餘大開眼界。這頓酒喝得又一蹋糊塗!不糊塗不行,有馬明在,必須的。朋友嘛!酒後,乘著餘興,大家一起到了馬明家,馬明提出打牌,說下午沒事啦,市場那邊有人照看,小偷愛偷就讓他們偷去吧,看也看不住,防不勝防啊,他NND!咱們幹脆痛快地玩一把!大家興高采烈地玩起來,可是楊浦說有事,他耐心地玩了一會兒,實在不能奉陪。但是,好客的馬明死活都不讓他和那位溫州老鄉走,說要贏的就是他們兩個,捧他說“丁哥”是智多星諸葛亮,一見麵就看出來了,玩生意玩得團團轉,還在乎玩牌麼?丁超覺得大家在一起相聚是高興的事,一個勁兒地攛掇。楊浦和他老鄉就留下了。“玩就玩兒吧,我們口袋裏的錢準夠的。”走是走不了的,走了實在有點兒掃興。馬明自己生意都能放下來陪他們玩,他們能不玩個痛快嗎!馬明知道丁超不善此道,去找樓下那個溫州人回來說不在家,下意識的,把手伸進自己的西服口袋,摸出一大迭盧布,分一半遞給丁超,全是大麵額票子。“哎……哎……”“玩吧玩兒吧!”馬明說,硬讓丁超陪著。“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楊浦也使勁拉了丁超一把,“兄弟,我都留下了,你還客氣啥喲,來來來,高興高興。”丁超隻能笨拙地跟他們坐成一圈,由三人突擊培訓了一下,邊學邊玩起來。牌戰展開,東西南北風過去,一場豪賭!出乎意料,丁超贏了許多。楊浦和他老鄉是小輸家,馬明是大輸家。每莊千八百的輸贏,丁超身前桌子上的票子堆成了小山。推倒最後一桌牌一數,除去馬明給的,淨賺五萬餘盧布。嗬嗬,這可真出乎意料……丁超起身半躬腰把全部錢幣都推到了馬明麵前。馬明望著那堆錢,笑眯眯起身去了衛生間。回來酒興未盡,談起生意上的事,楊浦說他發現一個來錢道,可以說一本萬利,隻是在猶豫不決,想做不敢做,並征求馬明的意見:“聽說你經驗蠻多的,馬老弟,你說這生意可做不可做?要是你做,怎麼做?”“什麼生意?”馬明不以為然,似笑非笑。一位擁有從銀行到廣播電台等30多家子公司的青年企業家斯巴切夫說“在今天的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俄羅斯有更多更好的發財機會呢?這裏是個嶄新的天地,而新的總是要比舊的好。”的確,莫斯科是這個新世界的中心,許多新貴雲集此處,他們一邊喝著香檳酒,一邊談論著石油和鎳的價格,在“愛爾蘭.阿巴特”的商店裏,身穿昂貴貂皮大衣的情侶們揮金如土。午夜時分,莫斯科的夜總會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生意興隆,俄羅斯暴發的大款們--包括馬明這些來自華夏的大倒爺們,身佩瓦斯防身,氣宇軒昂地進去玩樂、賭博、看脫衣舞表演。這一家夜總會老板曾經直言不諱地告訴馬明說:“我們不需要任何法律,這些法律隻是寫寫而已,如果按這些法律辦事,那麼就別做生意了。”